第七十九章 江山誰主(10)(1 / 2)

姚妃看著我,略低了聲音:“太皇太後似乎不高興,差了錢公公過乾元宮去探皇上呢。”

“皇上病了麼?”

“倒是不曾聽說。”

我笑了,太皇太後自然是覺得皇上親自救一個嬪妃是不值得的。除非,這個女人是皇後,或者是賢妃。

因為帝姬睡了,姚妃倒是也沒有急著回。在馨禾宮陪著我用了晚膳,又聊了會兒才回去。

這夜裏,元承灝翻了馮小儀的牌子,我之後才知,原來就是白日裏那著了儲色衣裳的女子。依稀隻記得那撩/人的眉目,還有那上了玫色的指甲。

我躺在床上,心裏想著太多的事。

太多讓我想不通的事,不過想起姐姐不再推開我,又覺得無端地高興起來。原以為姐姐性子柔弱,我沒想到的是,她也會那麼堅強。

元承灝不會殺她,皇後肯定也不會殺。隻要不殺她,我就有機會去救她。

皇後哪怕是中宮,也是一個人。是人,就會犯錯。

我治不了,不代表沒有人治得了她,不是麼?

比如,皇上。比如,太皇太後。

翻了個身,皇後與賢妃水火不容,誰也不盼著誰好一點。心口緊了緊,我不知道我該不該打賢妃的主意。雖然,這後宮怕是已經有很多人盯上了她。

天亮的時候,我才想起離安歧陽與芷楹郡主的婚事隻剩下一天了。元承灝卻依舊沒有在我的麵前提及過會讓我出去之類的話。

回想著他說丞相要刺殺他的事情,我著實還在懷疑,那麼,他還會擺駕過丞相府去麼?

從鬱寧宮出來的時候,後宮嬪妃們都在議論著郡主和安歧陽的大婚。王爺和丞相聯姻,到底是不一樣的。這一日,太皇太後的臉色不是很好,我想,她也是在擔心著元承灝擔心的事情。

而我相信芷楹郡主說的,他們成親之後,會去江南安府的老宅,遠離這裏的一切紛爭。

回馨禾宮的路上,遠遠地,似乎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回宮叫拾得公公去打探,他回來的時候,疾步入內,告訴我,我並沒有看錯,的確是安歧陽。

“聽說安少爺來了,徑直去找了皇上,此刻,還在禦書房裏沒有出來呢。”拾得公公仔細地說著。

而我,突然怔住。

安歧陽突然進宮來,莫不是因為姐姐的事沒有瞞住麼?

“他和皇上說了什麼?”急急開口問著。

拾得公公怔了怔,才搖頭:“娘娘,奴才不知。”他低下頭說著。

是了,這種事他怎麼會知道?

回想起芷楹郡主為安歧陽做的那麼多事,她還求著我不要將姐姐的事告訴給他聽。萬一,他入宮來,真的是為了宮傾月,那……那叫芷楹郡主情何以堪?

況,元承灝還說,三年前丞相刺殺於他。如今安歧陽若是進宮來為宮傾月求情,元承灝會不會動怒殺了他?

這樣想著,心更是跳得飛快,連著呼吸都開始急促了。猛地轉身出去,拾得公公吃了一驚,忙道:“娘娘,汀雨姑娘泡茶去了……”

我哪裏有時間等汀雨出來?隻腳下的步子飛快。

禦書房外,宮人們都安靜地侯在外頭,遠遠的,瞧見常公公也站在外麵。我加快了步子上前,卻是瞧見禦書房的門被人打開了。見常公公上前行了禮,男子的身子已經出了門口。

我一陣緊張,看清楚了,真的是安歧陽!

聽不見他與常公公說了什麼,我見他一人徑自走下台階來。

他有心事,目光隻落在地上我,我過去,他都不曾發現。

“表少爺。”擔憂地喚了他一聲。

他似是怔了怔,猛地抬眸看向我,一愣,隨即行禮:“給昭儀娘娘請安。”他的臉色蒼白不堪,眉宇間,似乎還隱藏著一抹虛弱之色。

心被揪起,我不知道元承灝究竟和他說了什麼。思忖著,我不知該不該直白地問他來作何。萬一,他來,並不是因為姐姐的事,我一說,倒是戳破了。

十指糾纏著,他倒是已經近前,勉強笑著道:“娘娘來這裏找皇上麼?這可不好,禦書房,不該是您來的地方。”大白日裏,他又開始稱呼我“娘娘”,又開始對我用敬語。

而我哪裏是來找元承灝的?我是來找他。

此刻聽他這般說話,我倒是為難了。隻跟著笑了笑,低語道:“明日你和郡主大婚了,想著,來祝福你們。”

他聽著似乎高興,又言:“我替楹兒謝謝娘娘,隻是娘娘不必這般急,皇上說,可讓娘娘過安府去的。”

這話他不說,我倒是忘了汀雨也曾說過的。聽了不止一次了,倒隻元承灝不曾在我麵前提及過。他若真的開恩讓我去安府祝福他們,我自然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