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不悅地看著他們,又回頭看向太皇太後。隻可惜,太皇太後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扶了絲衣的手轉身出去了。丟下一句:“都回吧,別擾了皇上休息了。”
眾嬪妃聞言,自是不敢逗留,紛紛告退離開。
前腳出了乾元宮,那些議論聲便紛紛揚揚地起來了。
無非說我不懂得如何伺候皇上,還說若不是因為我笨手笨腳的,皇上又怎會突然想起失寵的葉妃娘娘。
“妹妹不必在意這些,皇上是病著,身子難受才會煩躁的。再說……再說葉妃指柔,以前皇上說她最會按摩了。”姚妃解釋著。
我笑一聲,我算是看明白了,他才不是身子難受才這樣,他想給皇後一個下馬威。
同樣是葉家的人,是以,太皇太後也不會站出來說話。
而我,不過又被他利用了一番罷了。就算我手藝再好,他都會不滿意的,以此,來換葉妃上去。喟歎一聲,這些,於我來說其實都沒什麼的。
與姚妃寒暄了幾句,她又說帝姬念著我,要我有空過她宮裏去。笑著應了聲,說起帝姬,我也喜歡得緊。隻是現下,我也還是回宮去為好。
姚妃轉身走的時候,我不免開口:“姐姐,帝姬若是想見皇上,您就帶她過乾元宮去。如今皇上病了,帝姬是皇上的女兒,理應探望的。後宮之中,誰也不敢說什麼。”
她怔了怔,眸中似是感激,終是點了頭。
輕歎著,姚妃是活得太過小心翼翼了。她是帝姬的母妃,帝姬與元承灝走得近了,她又要恐她人說她用帝姬來拴住皇上。
搖搖頭,回了馨禾宮。
雲眉見了我,欲言又止,半晌,才終於小聲道:“二小姐,奴婢……丟了一方帕子。”
我愣了下,才想起元承灝交給楊將軍的那一塊,想來,雲眉以為是我拿了它。我想,自那一晚我與雲眉偷聽元承灝與元非錦談話差點被發現,而楊將軍帶了雲眉走的時候,元承灝便注意到她了吧?他是皇上,想要查楊將軍那晚帶走了誰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嘴角微動,我隻淺聲道:“嗯,帕子在楊將軍手上。”
她“啊”了一聲,滿臉通紅,竟也不再問為何去了他的手上了。
我昨夜幾乎一晚未睡,此刻倒是覺得累了。雲眉伺候了我上床躺了,自個兒默默地坐在我的床邊,她是有心事了,我也不叫她,隻管自己睡了。
太皇太後終究沒有來找我的麻煩,看來這件事,她也想就此算了。
翌日,元承灝果然沒有去上朝,所有的奏折都落在了景王的手中。聽聞芷楹郡主來宮中見太皇太後的時候,宮中的嬪妃都對她巴結著。皇上手中沒有實權,如今看景王涉政了,她們還以為江山要易主了麼?真是可笑。
和元承灝想的一樣,禹王封地建橋的撥款,景王隻批了一部分的經費。另一部分,他竟是查處了禹王妃娘家的一個貪贓枉法官吏,用那些贓款充公。自此,禹王和景王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而元承灝竟真的對政事不聞不問,在寢宮專心“養病”。
陪伴他的,唯有葉妃一人。
起先,皇後還會過乾元宮去探望,他卻幹脆住到了慧如宮去。
我坐在窗口,抬眸瞧著夜空中的半月出神。雲眉將熱茶遞到我手中,擔憂道:“二小姐,您不過乾元宮去看皇上,如今可好,皇上都去慧如宮了!”
我笑:“葉妃複位是遲早的事情。”
她震驚地瞧著我:“那……那皇上對您算什麼?”
算什麼?嗬,我對他,什麼都不是。
雲眉看我的神色,似乎還不信,咬著唇道:“皇上出宮,可隻帶了二小姐一人!”
我輕呷了一口茶,雲眉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抿唇一笑。
“二小姐怎還笑得出來?”丫鬟急了。
我凝望著她,低聲道:“皇上會帶我出去,隻是因為我不是誰的人。”縱觀後宮嬪妃,隻有我,背後無人。哪怕,他人看我背後有著丞相府的勢力,元承灝卻不會那樣認為。
隻因,我明著告訴他不能碰我,我明著不會爭寵。
所以,他才會對我放心。
雲眉還想說什麼,我將茶杯遞給她,笑道:“再給我倒一杯。”
雲眉接了杯子,才要下去,卻是見常公公進來了。我猛地起了身,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心頭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