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自稱“奴婢”,我似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半晌,才又想起我已經是婉儀的事實來。
我垂下眼瞼,見那修長的手指已經纏上我的腕口,明黃色的帕子裹住傷處,我略吃了一驚,本能地想要將手抽離。他一把捉住了我,皺眉道:“別動。”
他的聲音並不大,淡淡的,傳入耳中,卻令我的心漸漸不安起來。
我悄悄看向他,低聲問:“皇上信了臣妾麼?”相信我不是賢妃的人,更不是太皇太後的人。
他不答,卻隻反問:“那為何不站在朕這一邊?”
我心下一顫,站在他那一邊?
那麼,便不必編出摔了一跤摔壞了玉鐲的謊言來了。不必讓賢妃以為摔壞這玉鐲本不是我故意的。可是,我能麼?
眸華,對上男子深邃的眸子,我笑著開口:“那麼,您會護著我麼?”
置於我腕口的手微微停滯了片刻,繼而聽聞他低嗤一聲,開口:“從沒有人敢如此對朕說話。”他從塌上站了起來,背過身去,負手道,“朕不會護著任何人。”
有些失望,不過,卻也是一開始就意料到的事情,不是麼?
他看似溫柔,實則冷漠不堪。
不會護著任何人,那麼,我為何要站在他的那一邊?
隻,在心底,有著那麼一絲淺淺的不甘。
我輕啟了菱唇:“如若今日是姐姐,您還會說這樣的話麼?”
明顯瞧見他負於身後的手微微收緊,繼而低聲道:“你想問什麼?”
我低笑一聲搖頭,不必問了,他的話,已經告訴了我一切。如果是姐姐,他勢必不會說出這般冷情的話來。隻可惜,我永遠隻是我自己,不可能是宮傾月。
我吸了口氣開口:“皇上既不肯護臣妾,臣妾又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之事。”咬著牙說完,他如果要動怒,聽完我這句話,我的小命大約也去了一半了。
麵前之人猛地轉了身,雖然心中已有準備,卻到底還是緊張的。他的嘴角漾開一抹笑,繼而道:“很好。”
他隻一句“很好”,便不再多言。我不知他這句話裏究竟蘊含了多少意思。
太醫來了,小心地替我查看了傷勢,才恭敬地對著元承灝道:“回皇上,婉儀小主的傷口不深,這幾日不要碰水,並無大礙的。”
他大手一揮,讓太醫下去。
關門的時候,我瞧見雲眉在門外但有的眼神。此刻元承灝在,她是不敢進來的。我衝她一笑,告訴她不必擔心。
“朕看你心情很好。”他幽幽地說著,自顧在床邊坐了,招呼我過去。
我遲疑了下,終是上前,也沒什麼心情好不好的,不死,總是有希望的。
“皇上特意在此等著臣妾來,便隻是問這事兒麼?”而我不知道的是,他在意的,究竟是賢妃,還是我。
他略笑著,將我圈入懷中,抱著我道:“朕今夜封你做了婉儀,朕若是不在這裏,才讓人覺得奇怪,不是麼?”他說著,大掌伸過來,手指靈巧地挑來了我胸前的扣子……
他……
猛地抬眸對上他的眼睛,他卻並不看我,嫻熟地解開了我的扣子,大掌已經探進去。我吃了一驚,竟是飛快地抓住了他的手:“皇上想做什麼?”
“你說呢?”他反問著,隻笑,“不知道怎麼伺候朕麼?”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脖子和耳根都火辣辣地熱。
我咬著唇,從沒有一個男子與我如此親近過。他是皇上,我是他的婉儀,今夜,他想要了我。
我心裏緊張無比著,甚至還有些抗拒。
從未想過我的夫君會是當今聖上,從未想過如此簡單的洞房花燭會是我的初/夜……
抓著他的手有些微微顫,他仿佛覺察不出,隻就著我的手伸入我的懷中,挑開最後一層防護,指腹緩緩滑過我的肌/膚。緊張著,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咬著牙,渾身都升起一種顫栗的感覺。
他的動作忽而輕柔起來,沿著我的胸/部順道往下,落於我柔軟的小腹,輕笑一聲,將我推倒在床上,自己翻身壓了上來。
“皇上!”我驚呼了他一聲。
他低低應了聲,瞧著我:“嗯?”
“皇上……”我想說什麼,卻仿佛一下子又無從說起。隻是雙手死死地抵在自己的胸前,試圖隔開我與他的身子。他抱得我越發地緊了,就著我的雙臂,有些窒息的感覺。
他低笑著:“隨朕回京的那一刻你便應該想得到這些的,如今,還裝什麼?”目光掠過我的臉,他的指腹拂過我的眉目,俯身含住我微顫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