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暮悠悠醒來。
入眼盡是奢華景象,林暮心下恍然,這定然是在醉心居中。
雲夢坐在床邊,明眸皓齒,笑靨如花。
“師妹怎在這裏?”林暮起身,神智已然恢複清醒。
雲夢粉腮通紅,嗔怪道:“我為何不能在這裏!你昨晚醉得不省人事,若不是我,隻怕要睡在地上了。”
林暮望著周圍奢華景象,一陣搖頭苦笑:“這裏定然是醉心居了,在此睡一晚,一千塊下品靈石,就這樣沒了。”
雲夢掩口笑道:“師兄何時變得如此小氣了,當初可是完全不將靈石放在眼中的。”
林暮苦笑道:“靈石賺取不易,我在此睡了一晚,便要辛苦勞累許多天,方能將這一千塊下品靈石賺回來。”
他如今雖是築基中期,卻也不願隨便浪費靈石。
雲夢想起林暮在臨行前,曾送給自己一千塊下品靈石。
那時他不過煉氣期,修為遠不如現在,身家自然也不算豐厚。
想到這裏,她不由心中一喜,麵上浮起一抹紅暈。
“這一千塊靈石我出,你可滿意?”雲夢笑道。
林暮忙道:“千萬別,你剛築基,正是需要靈石的時候。”隨即笑道:“師兄雖然很窮,但這點靈石,還是付得起的。”
雲夢笑著點頭,林暮起身洗漱一番,喊來侍女,付了靈石。
兩人離開醉心居,林暮道:“不若你先回去,我去辦點事,隨後再去找你們,和你們告別。”
告別?
雲夢一驚,忙問道:“你要去哪裏,不回門派了麼?”
門派?
林暮苦笑一聲,那樣的門派,不值得他回去了。
林暮道:“或許以後會回去,但現在不能。我和父母幾人尋到一處三品洞天福地,正在那裏修煉,無法舍棄,暫時還無法回去。”
雲夢低頭沉默,良久後,抬頭問林暮:“你恨掌門麼?”
她隱約聽過一些林暮的事,也想過許多,知道林暮之所以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全拜掌門時未寒所賜。
不管林暮是否恨時未寒,她都恨。
若不是時未寒,林暮就不會犯險,她也不會那麼多年都沒有見過林暮一麵。
林暮笑道:“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我一樣挺過來了,現在也活得不錯。但時未寒給予我的,終有一天,我會還給他。”
雲夢道:“我不想再回到門派了,裏麵爾虞我詐,爭鬥不休,不若我去你的洞天福地靜修吧,歡迎我麼?”說罷,可憐兮兮望著林暮。
林暮心中一陣緊張,望著雲夢絕美容顏,麵色一紅,忙轉過臉去,又不好開口拒絕,隻得道:“你這是何苦?”
雲夢卻是笑道:“這算什麼苦。在門派中約束太多,見不想見的人,做不想做的事,說不想說的話,那才叫苦。”
林暮無法辯駁,雲夢所說皆是事實,這也是他不願回到門派之故,他寧願在外麵自力更生,自給自足,逍遙自在。
他輕輕點頭。
雲夢立即笑容滿麵,如同百花綻放,周圍陡然一亮。
林暮低頭道:“我去坊市中辦點事,去去就回,你先回去,我等會再去找你。”
雲夢笑道:“我隨你去。你莫要找借口逃脫,上次說三月之後便會回來,結果也未見你回。”
林暮苦笑道:“好吧,那走吧。”
兩人向坊市走去,雲夢緊緊跟在林暮身後,深怕他突然消失。
林暮帶著雲夢,直奔自由集市。
自由集市!
任財盤膝坐在廣場西南角,麵無表情,身旁幻石碑上光芒閃爍,一行行文字上下浮動,光影交錯。
林暮來到任財跟前,也不跟他廢話,開門見山問道:“我之前發布任務,欲要尋找一位三品陣法師,不知是否有音訊?”
任財抬頭看一眼林暮,麵色平靜如水,伸手在幻石碑上一抹,一陣靈力光芒閃過,一行行文字迅速劃動,一條條任務不斷顯現出來。
倏然!
光芒一滯,所有文字都靜止不動。
幻石碑正中,一行文字極其醒目。
急需三品以上陣法師一位,幫忙布陣,所有布陣器具皆由我出,待遇從優,價格麵議,有意者速來!—已完成。
已完成!
林暮望著後麵三個小字,麵上一喜。
任財道:“稍候片刻,陣法師隨後就到。”
隨即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傳音符,輕語兩句,傳音符便往坊市中飛去。
林暮和雲夢對視一眼,兩人皆是麵帶笑意。
盞茶功夫,便有一道人影從遠處飛來。
這是位中年修者,一身金袍,修為已是築基後期。
這人剛剛落地,便對林暮和雲夢二人行禮,旋即向任財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