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戰狼會為何要行刺楊墨將軍了麼?”
告別了歐陽玥回到長壽宮,沐雲杉看著手中那張璞墨凡的畫像有些想不通,楊墨圍剿戰狼會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近日趙郝臣和廖忠凱負責圍剿之事,按理說戰狼會那幫人應該沒精力進行刺殺之事才對。
“小木子,派人去查查趙郝臣和廖忠凱這兩個人在幹什麼,哀家懷疑他們沒用心辦事。”
歐陽錦死前曾經派這兩個死對頭共同負責圍剿戰狼會一事,若是他們用心辦事,就算璞墨凡長了三頭六臂也總要頭疼一陣子,可現在的情況卻是,戰狼會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在京都天子腳下行刺朝中重臣,這隻能說那二人陽奉陰違。
小木子領旨而去。
“娘娘,禮部尚書派人來問關於殉葬之事。”
小木子走後,墨竹上前來問話,沐雲杉一怔,這才想起皇帝死後,按照祖製,位分在婕妤以下,並且沒有子嗣的妃嬪是要殉葬的。
自打歐陽錦出事,沐雲杉連同整個京都的朝臣們的神經都處於緊繃狀態,誰也沒有想起殉葬的事情來。如今歐陽錦的喪事辦完了,朝中的局勢也穩定了下來,那些最愛沒事找事做的大臣們又開始找事情。
“殉葬?”
喃喃重複著這個詞,沐雲杉感覺異常的別扭,可祖製不可廢,而鳳天的年紀又太小,根基不穩,根本無法更改祖製。
大概是因為這些年來失去的人太多了,沐雲杉竟然怎麼也無法狠心將那些如花的女子們殺掉。
“先叫他回去吧,此事擇日再議。”
第二天,乾清宮。
“皇上,依照慣例,先皇駕崩後,沒有子嗣的婕妤位分以下的妃嬪都要殉葬,如今先皇已經駕崩數日,按照規定,後宮無所出的婕妤位分以下的妃嬪都當自覺為先皇殉葬。”
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沐雲杉還想找個時間與歐陽玥和楊墨商量一下這件事,看看能不能避免,禮部尚書卻迫不及待地在第二天的早朝上提了出來。
“攝政王,此事你怎麼看?”
沐雲杉並不表態,而是看向歐陽玥征求他的意見。
他們之間,隻需要一個眼神便能知曉彼此的心意,她以為他會理解她希望再看到死那麼多人的心情,可是,他卻像看不到她水眸中的意思一樣,出列揚聲道:“臣以為,祖製不可廢,娘娘們能夠為先皇殉葬實在是莫大的榮幸。”
沐雲杉一怔,沒想到他的態度竟然和她完全相反,沉默片刻,她幽幽道:“雖說祖製不可廢,不過製度也是人定的,前朝時,皇帝駕崩後,婕妤位分以下又沒有子嗣的妃嬪隻需帶發修行便可以,哀家認為這樣的處置方式更加合理,諸位卿家認為呢?”
歐陽玥道:“這樣的製度固然是維護了那些妃嬪的利益,可是,這樣的改變也容易讓皇室蒙羞。若是臣記得不錯的話,正是因為前朝的妙依婉媛正是在帶發修行期間與人私通,才使得前朝的殉葬製度堅決地執行。”
沐雲杉水眸圓睜,冷冷瞪著他:“攝政王一定要讓她們殉葬才行麼?”
“回太後,不是微臣一定要讓她們殉葬,而是祖製如此不可廢。”
歐陽玥態度堅決,沐雲杉根本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置那些可憐的女子於死地不可!那些女人在歐陽錦生前不得寵,憑什麼要在他死後殉葬?難道,他生前不寵愛她們,死後就會對她們另眼相看了麼?
水眸冷冷掃向殿中眾位大臣,她麵無表情地問道:“你們也這麼覺得?”
“臣等惶恐!”
能站在大殿上的人都不是傻子,眾人早已看出太後和攝政王之間的意見不和,故而一個個裝聾作啞不說話,就連提出殉葬事宜的禮部尚書都裝做鴕鳥不說話了。
冷冽無波地看著那一幹垂首裝聾作啞的大臣們,沐雲杉心中無力,麵上卻不得不裝出強勢的模樣,氣場十足地說出妥協的話:“準奏!”
“啪!”
一隻白玉聽風瓶落地幻化出了無數的碎片,沐雲杉麵無表情地看著那隻被她“不小心”碰掉到地上碎裂成無數美麗的光點的聽風瓶,腦海中卻滿滿都是早朝上歐陽玥那張半分都不肯退卻的臉。
身後傳出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墨竹悄無聲息地帶著人走了出去,沐雲杉水眸一動猜出了來人是誰,卻沒有轉過身,也沒有說話。
“還在生氣麼?”
不同於早朝時的堅定,身後的男子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沐雲杉的所有怒氣瞬間化為烏有。
她驀地轉身,水眸中淚光湧動:“為何非要她們的命?她們的前半生不得寵就已經足夠悲劇,為何還要讓她們在他死後殉葬?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