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二皇子沒有什麼大礙,就是受了些驚嚇,隻需要修養幾日便好了,若是娘娘不放心,可以給他消消驚。”
聽到張禦醫的診斷結果,沐雲杉鬆了口氣,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道:“剛剛本宮看鳳天的臉都脹成了紫黑色,嘴唇也黑了,怎麼會沒事呢?”
張禦醫道:“回娘娘,這是正常現象,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不知道換氣,長時間哭會造成短暫的窒息所以臉才會脹成紫黑色,這並不礙事。”
此時,另一位給杜月兒查看傷勢的馬禦醫也診斷完畢,年過五旬的馬禦醫輕撫著有些發白的胡須,一臉凝重之色:“娘娘,杜寶林的傷勢不輕,她的右手手臂骨折了,用最好的傷藥也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痊愈。”
杜月兒嬌俏的小臉之上的顏色更加蒼白,冷汗從額上流下,她的下唇因為疼痛已經被咬的沒了血色,可以想見她現在正在承受著多麼大的痛苦。
黛眉皺了皺,沐雲杉沉聲道:“杜寶林是為了二皇子才受的傷,你們都給本宮小心伺候,傷藥也要用頂尖兒的,若是她出了什麼問題,本宮會稟明皇上,讓你們一個個吃不完兜著走!”
自從沐家出事後,沐雲杉已經很久沒有用身份壓人了,她一直溫和待人,即便是麵對不共戴天的仇人顧熙媛也臉上帶笑,當初沐語爬上歐陽錦的床,她也隻是說了幾句重話便將事情揭過。
可這一次,有人要對鳳天不利,那人還是她一直當作姐妹的沐語,她便再也無法保持淡定!
察覺到她話語之中的狠厲,張禦醫和馬禦醫都是一愣,而後瑟縮著應了聲。
杜月兒強忍著斷臂的疼痛,勸慰道:“娘娘莫要生氣,或許沐語姐姐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哼!
沐雲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命人將杜月兒送了回去。
杜月兒剛走,下了朝聽到消息趕來的歐陽錦便到了。他對鳳天是真的疼愛,進屋來仔細檢查了一下鳳天的情況,見鳳天似乎沒有外傷,他鬆了口氣,對沐雲杉道:“朕以一下朝就聽到了鳳天出事的消息,到底是怎麼回事?”
往日裏梳理的整整齊齊的頭發有些散亂,額前的幾縷長發調皮地覆到了他的麵上,一向注重形象的他第一次以淩亂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麵前,可見他在聽到鳳天出事後的急切心情。
沐雲杉幽幽看了他一眼,不語。
那包含驚嚇和控訴的眼神清楚地說明了一切,雖然她不曾出聲,卻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歐陽錦挑挑眉,俊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冷冷掃視在屋內伺候的藍衣和墨竹一眼,他對著墨竹冷聲道:“你說。”
他眼神冰寒,麵對沐雲杉以外的人他沒了好臉色。
被他冰冷的眼神看著,墨竹渾身一顫,臉色蒼白著上前,顫聲道:“回皇上,今兒各位娘娘來看望二皇子,在傳看的時候,沐婉媛在將二皇子遞給趙寶林的時候,一個沒抱住,幸好杜寶林反應及時二皇子才沒事。
不過,杜寶林在救二皇子的時候摔斷了右臂……”
“混賬!”
不等墨竹說完,歐陽錦已經氣的拍案而起:“她們抱的是二皇子,竟然敢不小心在意,當真是混賬!若是二皇子有個三長兩短,朕定然讓她們償命!”
“所以,鳳天受了這麼大的驚嚇,杜寶林斷了手臂,這些都白受了?臣妾跟了皇上這麼久,您應該知道我不是那斤斤計較之人,可今日之事事關我們的孩子,臣妾實在無法再縱容下去。
皇上若是覺得鳳天沒有受到實質性的損傷便揭過此事,那麼即日起臣妾便辭去統領六宮之職,並立馬搬進冷宮,雖然冷宮的日子淒苦了一些,至少孩子是安全的,臣妾不必整日活在擔驚受怕中,旁的人也不用為了孩子而受傷。”
歐陽錦一愣,鳳眸中漾起了無奈之色:“杉兒,朕什麼時候說過不管此事?朕的意思是天兒沒有事情簡直太好了!你放心,膽敢傷害天兒的人,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有沒有得寵,朕都會嚴懲不貸!”
沐雲杉神色稍霽,黛眉微挑,她聲音還是有些陰鬱:“那皇上準備怎麼處置傷害天兒和杜寶林的人?”
歐陽錦沉思片刻,道:“傳朕旨意,沐氏和趙氏涉嫌傷害皇嗣,朕念在她們不是故意的份上,每人降一級,罰半年俸祿,杜寶林保護二皇子有功,升一級,賞黃金百兩。”
沐雲杉的臉色這才好看了起來,動了動身體,她幽幽道:“皇上,臣妾並不是非要懲罰兩位妹妹不可,可是今日之事臣妾確實嚇慘了,若是皇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別人便會認為,這二皇子的寵愛也不過如此,萬一有什麼人起了歹心效仿兩位妹妹,最後說一句‘我不是故意’,那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