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像風一樣狂野的女子喜歡歐陽玥嗎?
不知為何,沐雲杉腦海中突然蹦出這樣奇怪的想法,一想到眼前的女子就歐陽玥有意,而歐陽玥在戰場之上也見識過對方的厲害與特別之處,她的心便有些說不上原因的憋悶。
“你是沐雲杉,原本的朱紫太師沐浩天之女?”
沐雲杉還沒有說話,耶律紗涵便挑眉道出了她的身份,這讓她有些驚訝:“公主,哦不,涵芳媛怎麼會認識我?”
耶律紗涵黛眉挑了挑,“涵芳媛”三個字讓耶律紗涵很不舒服,她怒道:“別這麼叫我,歐陽錦還沒有資格征服本公主!”
從毯子上起身,圍著沐雲杉走了兩圈,上下打量她兩眼,這才似笑非笑道:“哼,有什麼事是本公主不知道的?沐家上下慘遭滅門,作為沐浩天唯一的傳人,她的女兒卻不思報仇,苟延殘喘地享受著仇人賜給的榮華富貴,我說的對也不對?”
毫無預兆地聽她說出這番諷刺意味很濃的話,沐雲杉的難堪無所遁形。盡管自己苟延殘喘著周旋在歐陽錦與顧熙媛以及歐陽玥之間是為了報仇,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是享受著歐陽錦賜給的榮華富貴。
耶律紗涵好似感受不到她的難堪,又或者感受到了,可從小到大都高高在上的她並不會將別人的感受考慮在自己的行事準則之內,兀自笑道:“我真想不出來,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想要向我投誠,然後幫你對付顧熙媛嗎?”
火紅的皮裙隨著她的動作靈動地跳躍著,如同調皮的火焰隨著微風翩躚而舞,她蜜色的小臉兒上漾起惡魔一般的笑意,字字句句都讓沐雲杉難堪到了極點。
自己確實是需要她的力量來對付顧熙媛,卻根本沒想過投誠!
向來良好的自製力在她的麵前仿佛失去了支撐的力量,沐雲杉聽到心中的呼喊。掩藏在衣袖中的手緊了緊,她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公主說笑了,報仇之事對雲杉來說已經非常遙遠。雲杉此次前來,隻是想著公主遠離家鄉會非常寂寞,所以才會想著來跟公主做伴,卻沒想到,公主會這樣誤會雲杉。”
耶律紗涵定定地看了沐雲杉半晌,如鷹般銳利的目光仿佛要將她的胸膛撥開看個究竟,沐雲杉後背陡然濕透,感覺自己在她的目光注視下無所遁形。嗓子不自覺的下咽了一下,悄然拭去手心的汗水。
穩了穩心神,想到沐家的仇恨,她的怒氣與恨意頓時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湧了出來,強大的壓力瞬間便將耶律紗涵那仿佛要侵入她身體的銳利目光彈了回去,耶律紗涵的身體也禁不住僵了僵,險些後退開去。
“你……”
訝然地看著仿佛變了個人一般的沐雲杉,耶律紗涵疑惑道:“當真是個奇怪的人……”
聳聳肩,她重新坐回小幾旁邊不再看沐雲杉,淡淡道:“你要是來找我合作對付顧熙媛的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對這種無聊的爭鬥不感興趣,隻要她顧熙媛不來惹我,我就不會找她麻煩。
至於你沐雲杉的事情我更是沒有興趣管,有什麼麻煩你自己去解決,別讓我看到你那柔柔弱弱假好人的樣子,也把你的東西帶回去,本公主沒興趣接受這種假惺惺的禮物。”
這樣直白的諷刺,饒是沐雲杉好性子也不禁動了怒。眸光陡然一寒,她將食盒重重放在小幾上,淡漠道:“公主真的多慮了,既然雲杉一番好意公主不領情,大可以將這些牛肉扔了,但雲杉的禮物既已送出便絕對沒有收回的道理。”
說著,她一轉身朝著玄關處走去,走了幾步像是想到什麼突然站定腳步。
看她停住身形,耶律紗涵蜜色的唇勾起嘲諷笑意,然而,不等那笑意擴大,卻聽沐雲杉回過頭來冷笑道:“我聽聞突厥公主是個敢愛敢當的主兒,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笑容一僵,“謔”地起身,耶律紗涵怒道:“你什麼意思?”
粉唇微勾,沐雲杉用像剛剛對方打量自己一樣的目光來回掃視著耶律紗涵如同豹子警惕地盯著獵豹一般的緊張神情,笑道:“前些日子逍遙王被人栽贓陷害與宮妃私通,雖然那陷害之人至今沒有查出來,可當日顧熙媛字字句句想要置他於死地卻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聽她提起歐陽玥,耶律紗涵神情一變,緊張地問道:“然後呢?”
見她這幅模樣,沐雲杉眸中精光一閃,淡淡道:“後來太後出麵為逍遙王擔保才使得此事揭過,加上我不忍寧姐姐被人冤枉使得安寧公主失去生母為他們二人作證,此事才算徹底了結。可通過此事所有人都已看出來,顧熙媛想要逍遙王的命!”
說著,她睨耶律紗涵一眼,見對方麵上積聚起濃濃怒氣,粉唇勾了勾,繼續道:“公主昨夜不肯侍寢,是為了逍遙王吧?可,即便你為他守身如玉又有何用,他一樣不知你的情意。我們中原有句話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在我看來,公主身份固然高貴,卻也可憐,白白喜歡那人,那人卻絲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