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遲疑不定的時候,鄭忠海卻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見院子裏劍拔弩張的模樣,他怔了征,麵有猶豫。
“越發沒規矩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出什麼事了?”
歐陽錦見狀,口中苛責了鄭忠海一番,話語中卻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隻淡淡詢問道。
“皇上,孟寶林她……去了。”
沐雲杉瞳孔劇烈收縮著,心也一下子跌入了穀底。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孟寶林昨晚沉靜的不同尋常的臉。
昨晚的孟寶林沉默的不似平日囂張跋扈的她,雙眸中沒有神彩的她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死氣。難道說,那個時候她便已經知道了有人要殺自己,又或者她壓根兒就想好了要尋死?
種種念頭在心間走馬觀花一樣閃過,沐雲杉吃不準,隻能看著事情的發展在做決斷,手也終於暫時放開了懷中的小冊子。
那邊,鄭忠海猶豫地看著歐陽錦與顧熙媛,眸中激烈交鋒一通後壓低了聲音道:“皇上,在孟寶林那裏有一些重要的發現,還請皇上移步。”
眸中劃過疑惑,歐陽錦看出鄭忠海有難言之隱,當下點頭對著滿園的鶯鶯燕燕道:“愛妃們先賞花,朕去去就來。”
見他要走,顧熙媛站起來快走兩步跟上他的步伐:“皇上,臣妾暫代統領六宮之職,出了這樣的大事,臣妾理應跟著去看看才對。”
她飛雲髻上金光閃耀的蓮花金步搖隨著她的走動閃爍著華美的光,一隻紅寶石梅花簪斜插在右側,清純的娃娃臉漾滿了憂慮。
沐雲杉瞥一眼她發髻上的紅寶石梅花簪,疑惑地皺皺眉。
每個正三品妃位的妃嬪都會有一隻八尾鳳簪,那不止是皇上寵愛的證明,更是身份的象征。顧熙媛素來喜愛八尾鳳簪,每日都會佩戴,為何今日卻換上了紅寶石梅花簪?
心中不解,她不禁多看了顧熙媛兩眼,卻見對方眸中閃過幾不可查的憂慮。
憂慮?
按理說,孟可凡死了她應該高興才對,為何有憂慮?
沐雲杉抿唇斂眸沉思片刻,想不出端倪,隻能暫時放棄。
“皇上,孟寶林是因為臣妾才會被貶入冷宮,若不是這樣她不會想不開,臣妾也想送她最後一程。”
歐陽錦看著毫不猶豫要跟去的兩個女子,再看其餘的女人對於此事避如蛇蠍的厭惡眼神,眸光暗了暗,對顧熙媛和沐雲杉點點頭,沉聲道:“跟來吧。”
冷宮中依舊陰冷,甚至比起前兩日來多了幾分陰森的味道。
孟寶林頭發散亂,麵色蒼白,破爛單薄的肮髒長裙隨意平鋪在地上,那根本不能禦寒的衣服看的歐陽錦眉頭一皺。
她的臉色青紫一片,看樣子已經死了多時了,舌頭伸於口外,雙眼圓睜著,即便死了也能看清裏麵的怨恨與痛苦。
看到這麼恐怖的死狀,顧熙媛驚呼一聲,麵色微微發白。沐雲杉臉色也有些難看,藍衣更是身體微微顫抖著。
脖頸間一條青紫的勒痕清晰告訴眾人她的死因,果然,鄭忠海的報告也證明了人們的猜想:“皇上,兩位娘娘,孟寶林是死於自縊。”
歐陽錦眸光變幻不定,卻不再看孟寶林,雙眼在破敗的冷宮中掃視著,口中淡淡道:“你剛剛想說什麼?”
鄭忠海為難地看了在場的兩個女子一眼,見歐陽錦似乎沒有讓她們出去的意思,隻能硬著頭皮道:“奴才在孟寶林的身上發現了一樣東西。”
說著,他對門外拍了拍手,立馬有小太監端了一個紅布覆蓋的小托盤上前。
紅布有一塊兒長條狀的凸起,最上方的地方那凸起比旁的地方都高且大。這凸起的形狀有些熟悉,沐雲杉眸光微動,心中隱隱有種念頭越來越清晰,卻又始終覆蓋著薄薄的白霧,怎麼也看不真切。
顧熙媛也看著那凸起,眸中劃過疑惑。
不等兩人想明白,鄭忠海掀開了托盤露出蓋住的東西的真容。
看到托盤上的東西,屋內幾人同時變色,顧熙媛更是臉色煞白。她瞬間就明白了什麼,卻不明白那樣東西怎麼會在這裏。
“這,這不是熙妃娘娘的八位鳳釵嗎?怎麼會在這裏?”
好似不諳世事的話語從沐雲杉口中說出,顧熙媛臉色更加難看了,歐陽錦則是一臉寒霜地看著那八位鳳釵,卻並不說話,隻看著鄭忠海,那模樣是讓他將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鄭忠海道:“皇上,奴才發現孟寶林屍體的時候,發現她手中死死握著這隻八尾鳳簪,,奴才廢了好大力氣才從她手中拿出來。事關重大,奴才隻得請示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