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您流血了,嗚嗚嗚……”
“媽媽,您別求了,快起來……”
“媽媽沒事兒。”喬慧珍抓住佳倩幫她擦額頭上血珠的小手,滿眼疼惜與不舍:“你倆出去,聽話。”
佳珍佳倩急的束手無策,以前不知道哥哥是爸爸前妻所生,沒有牽扯出這麼多的是非恩怨,她倆還能理直氣壯的恨淩慕淵,可是現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隻希望他能放過哥哥,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聽了喬慧珍苦苦哀求的一席話,淩慕淵微微蹙眉,緘默了一會兒,忽然出聲:“當年徐家那場火跟你丈夫有關嗎?”
門外,沈夢寒不停的深吸著氣,極力穩定情緒,這也正是她想知道的。
“不,那場大火跟我丈夫毫無關係,雖然我丈夫與徐家確實有恩怨,但他絕對沒有做殺人放火的事……”
喬慧珍閉眼緩解了一會兒眩暈感,接著說道:“事發當日下午他就帶著我出國了,半個月後才回國,也才知道那晚徐家的遭遇,徐家老小葬身火海,就活下來兩個人,一個是徐家收養的孤兒,還有一個是保姆,我也是才知道,那位幸存者不是保姆,是徐大小姐沒死,二十多年了,其實我丈夫心裏一直有個疙瘩,他是覺得虧欠的,他要是知道她沒死,還給他生了夢寒,他死也能瞑目了……”
這番話把兩個小丫頭驚的說不出話來,從來不知道父母那一代還有這樣一段恩怨。
淩慕淵垂眸想了想,又拋出個問題:“那個幸存下來的孤兒叫什麼名字?”
“這我不清楚,對徐家的家事我了解的不多,隻從我丈夫口中得知一些關於沈家和徐家在生意場上的糾葛。”
喬慧珍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晃晃,是強撐著一口力氣跪在地上,她再次苦苦哀求起來:“慕雪小姐和淩太太的事我感到很抱歉,都是我和我丈夫作的孽,夢寒母子是無辜的,求淵少放過他們吧,一切罪責讓我來承擔……”
聽到這兒,沈夢寒深吸了沉長的一口氣,眨了眨發紅的眼眶,那個幸存的孤兒肯定是楚凡,她抬起腳‘砰’地一聲就踹開了門。
“誰讓你求他?我需要你求他嗎?”她神色冷,說出口的話也冷:“你求他就能抵消當年對我母親造成的傷害?”
屋內三個女人嚇一跳。
“哥哥!”
“夢……夢寒……”
淩慕淵似笑非笑的看了進來的人一眼,抬手點燃了叼在嘴裏的煙,吐出煙幕的同時,他起身朝著門外走,那神態是不想插手她和沈家幾個女人之間的事情。
沈夢寒走過去,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女人,動作粗魯的把她往病床上一推:“我不接受你的贖罪,你就是為了我去死,我也絕不會原諒你!所以,你應該孤獨終老的活著!好好兒活著贖罪!”
佳珍過去拉住了‘他’,紅了眼睛:“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對媽媽?媽媽那麼疼愛你,你不能這樣傷媽媽!”
年幼的佳倩再也承受不住這連番的刺激,哭的撕心裂肺:“哥哥,你不要恨媽媽,不要恨我們……我求求你不要這樣,我們真的快沒有家了……”
我們真的快沒有家了……
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兒,該有多惶恐不安?
沈夢寒緊閉雙眼,眼眶酸澀的厲害,佳倩無助的哭求讓她的心揪成了一團,她不知道該如何才能不傷害她們,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來對待喬慧珍,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恨不恨,但不管是哪種心態,她很確定,不想這個女人為了她也學了父親,一死了之。
她急忙伸手摁了服務鈴:“9012病房,病人額頭磕傷了。”
一聽哥哥叫了護士,是擔心媽媽的,佳珍和佳倩的情緒緩和了不少。
“夢寒……”
喬慧珍拉住了她的手,眼含熱淚,嘴唇哆嗦的厲害,想說點什麼。沈夢寒沒給機會,甩開她的手,轉身就走:“什麼都別說了,我的事你沒資格插手!你想讓我坐牢?嗬!到底是繼母不是親媽,所以,別再演戲了,我覺得惡心。”
她是故意曲解了這個女人的心思,要知道她的親媽眼裏隻有仇恨和沈氏的產業,沈氏沒了她就隻有死路一條,從沒想過給她一條活路,而這個女人聲淚俱下的求淩慕淵讓她去坐牢,不要折磨她,給她一條活路。
“夢寒,我……”
喬慧珍想要拉住‘他’,可是動作太急,撲通一聲從床上摔下了地,佳珍佳倩驚叫著沒來得及扶住她。
“啊!媽媽!”
“哥哥!媽媽摔倒了!”
沈夢寒背脊一僵,往門外走的腳步頓了下,她再次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