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助紂為虐’是考慮到今天是義母的葬禮,加上這個沈夢寒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脾氣硬得很,為了防止她護妹心切而把火往自己身上引,去大鬧葬禮現場,也隻能讓她繼續病著了。
施明衍正想著那邊的情況,保姆的電話打過來了:“二少,您忙完了嗎?現在在哪裏?”
施明衍不用想就知道了情況:“我馬上過來,給她多喂點水。”
“好的。”
***
大半個小時的車程,回到淩家莊園快十一點了。
施明衍一進門,小保姆就急匆匆的迎了過來:“二少,她今天中午又開始發燒了,吃了藥後稍微降下去了一點,晚上七點多體溫升到了三十九度三,一直退不下來,您隻給了早上和中午的藥,她燒得一直說胡話,她……她到底得了什麼病啊這麼嚴重?不會死在這裏吧?”
“要是那麼容易死就好了。”施明衍神色複雜,呼了口氣,邁腿朝著樓上走去。
推開臥室門就聽見床上的人意識不清的胡亂說著話,臉燒的通紅,緊閉雙眼,嘴唇幹裂蒼白。
“別打……我不敢了……母親……別打了……我看不見……別把我關地下室……好黑……我怕……我不哭……我是男孩……我是男孩……不……我是魔鬼……是魔鬼……沈家快倒閉……快倒閉……我不要做男孩……不要……”
一聲聲一句句,如此的悲傷,透著無盡的絕望和惶恐。
這還是昨晚那個拿槍頂他頭上的沈夢寒嗎?
施明衍在臥室門口愣了好一會兒,聽著女人的胡言亂語,在腦子裏一點一點拚湊訊息。
昨天他把精神病院那女人和沈夢寒的血樣做了親子鑒定,鑒定結果顯示,那個被毀了容的老女人不是沈夢寒的姨母,倆人是母女關係!
那老女人名叫‘李玲’,沈天明找的代理孕母中確實有個女人姓李,叫李慧,死於難產,可這個李慧並沒有兄弟姐妹,因此慕淵才對沈夢寒的姨母產生疑惑。
這個李玲被毀了容,從她手部的傷疤來看,是燒傷……
沈天明的前妻姓徐,名叫徐明珠,當年徐家一家子死於一場大火中。
難道慕淵懷疑,這個李玲的真實身份是沈天明的前妻,徐明珠!
床上的人忽然手腳亂揮,呼吸急促,胡言亂語的驚叫起來:“不要!不要!我不敢了!母親不要!我是男孩……我聽您話……”
施明衍猛地拉回思緒,三兩步走到了床邊,拿出溫度計想幫她測下體溫,卻沒想剛靠近就被她一把抱住了胳膊,嘴裏喚著一個男人的名字:“楚凡……楚凡救我,楚凡……我好怕……陪陪我……”
楚凡又是誰?
這個騙子還真是一身的秘密。
施明衍想把胳膊抽出來,被她抱的死死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這可不是什麼溫柔大小姐,騎馬射擊,抽煙喝酒,男人會的就沒有她不會的,他用了不小的力氣才扳開她的手。
得了!也不用量體溫了,直接配了退燒藥,掛上了點滴。
“二少,您累了一天了,我來守著她吧。”
保姆見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那樣子是打算等著兩瓶藥水掛完了,就知道某二少是刀子嘴豆腐心,氣歸氣,恨歸恨,對待病人一向都很有耐心,淵少卻是完全相反的性格,絕對是豆腐嘴刀子心!總是保持著紳士風度,即便是侮辱人的言辭,從他嘴裏說出來都是一種藝術的感覺,光是看那外表就能淨化眼球,可這絕對是假象。
“我有話要問她,你去休息吧。”施明衍掏出手機,打開某某吃雞遊戲,麵無表情的玩兒了起來。
保姆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皺眉說道:“還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醒,今天都昏睡了一整天……”
“燒退了就會醒,沒你事兒,出去吧。”
保姆猶豫了一會兒,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一個小時左右,第一瓶藥水掛完了,床上的人臉色逐漸變得正常起來,施明衍幫她換了第二瓶,伸了伸個懶腰,坐下來抱著手機接著玩兒遊戲。
他玩兒的入迷,沒注意到床上的人動了動眼皮,睜開一絲眼縫快速的掃了一眼周身的情況,等他聽見響動,發現床上的人醒了的時候,一抹細長的身影已經近了身,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對方掄起手裏的花瓶就敲在了他的後頸上。
“沈……騙子……”他隻感覺腦袋翁的一聲,接著天旋地轉,雙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