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關係,反正我忙完了。”
小保姆急忙彎腰,幫床上的人把褲子扒下去了一小截,露出了大概可以紮針的地方,那麼一小塊肌膚,雪白的晃眼睛,哪個男人會長成這樣?
施明衍還是沒多想,邊給床上的人紮針,還邊幫某大少爺致歉道:“剛才讓你受委屈了,別放在心上,昨天太太也過世了,他心裏難過,所以行為上有點不受控製。”
“沒關係的,我知道……”小保姆幫床上的人把褲子拉好,被子蓋好後,咬著嘴唇看著施明衍,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二少爺。
施明衍給床上的人做了一番簡單的檢查,發現‘他’頭頂有一條口子,大概三四厘米長,紅紅的皮向兩邊翻著,看得見骨頭,著實有些嚇人,需要縫針。
把頭頂上的傷口處理好後,施明衍再次掀開被子,想查看一下床上的人的身子。
“二少……”
這次小保姆沒來得及製止,因為這睡衣沒有扣子,是那種開襟衫,胸前兩塊衣料合上的,腰上係了條腰帶。
施明衍抬手就扒了她的衣服,整個都扒開了,大露胸膛和肚皮……
他愣了一瞬,驟然眯起了雙眼。
雖然矽膠的顏色跟人體的皮膚差不多,但作為一名醫生,他還能一眼認不出矽膠和人皮?
伸手就去扯那層假皮。
小保姆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拉住了施明衍的胳膊:“二少爺不要看了!她……她……她……”
“怎麼回事?他怎麼了?”
小保姆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眼神遊移,結結巴巴的說:“小姑爺他……她是個女人!淵少肯定知道這事兒,所以才會叫我幫她洗澡換衣服的……”
“什麼?女人?沈夢寒?”
施明衍猛地看向床上這個人,他震驚的程度不比保姆小,腦子裏就像一枚核彈轟然爆炸了似地,一團亂麻。
他瞪著床上的人,用了十幾分鍾來消化這個訊息,一雙拳頭攥的骨節哢擦作響,臉色哪還像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分明就像個殺人的劊子手!
一旁的小保姆嚇得大氣不敢出,也不敢幫床上的人拉好衣服蓋上被子。
二少爺對慕雪小姐的疼愛可不比大少爺少,其實整個淩家最慣著慕雪小姐的就是二少爺了,他知道了沈夢寒是個女人,害慕雪小姐兩次殉情自殺,真不知道他會有多震怒?肯定不會比大少爺冷靜多少。
果然,施明衍揚起了發顫的拳頭,是打算朝著床上的人砸下去的,最後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床頭上,嘩啦一聲,慕雪小姐生前最喜歡的複古床頭燈遭了秧,碎了一地,他邁腿就往臥室外走。
而此時樓下大廳裏哭哭鬧鬧的正熱鬧的很。
沈太太和沈氏三千金找上了門,估計是聽聞淩太太昨天上午過世的消息了,沈夢寒前天晚上過來找淩慕淵,到現在還沒回家,幾個女人擔心壞了。
“淵少,您母親的事,我感到很難過,做母親的誰都接受不了失去自己的孩子。”
沈太太喬慧珍紅著一雙眼睛,直接給淩慕淵跪下了:“淵少,請您放過我家孩子吧,慕雪小姐的事他確實有過錯,可這孩子善良,他絕對是無心傷害慕雪小姐的,他爸爸也剛過世,公司也倒閉了,如今負債累累,這已經對他造成了莫大的打擊,您又何必不依不饒呢……”
男人神情寡淡,靠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裏晃著杯紅酒,一貫高高在上的姿態,那氣場簡直就是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沈佳慧抬頭快速的看了男人一眼,心口狂跳,立即低下頭去,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豆大的淚珠往下掉,好一番美人梨花帶雨的哭訴:“淵少,求求您放過我哥哥吧,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您,我們可以立馬滾出江城,以後再也不在您眼前出現了,求您放過他吧。”
“淵少,你要是認為慕雪小姐的死和你母親的死,是我哥哥造成的,責任全在我哥哥身上,那就報警來處理這件事吧,讓法律來判我哥哥是否有罪,應該承擔什麼樣的法律責任。”沈佳珍也出聲了,十八九歲的女孩,看似文文靜靜的,一張口就露了幾分傲骨。
她並沒學媽媽和姐姐給沙發上的男人下跪,而是抬頭挺胸的與男人對視著,接著說道:“你這樣扣押著我哥哥不放,法律上說不過去吧。”
最小的沈氏千金沈佳倩站在二姐的身後,嚇得不停的扯二姐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了,沙發上那男人實在太可怕了。
淩慕淵至始至終沒看跪在腳邊的兩個女人,而是有些趣味兒的看著站在他麵前的女孩。
他仰頭淺嚐了口杯中紅色液體,正準備開口,二樓樓梯口,施明衍忽然出了聲,幾乎咬碎牙的語調:“哥,你還在等什麼?報警!統統丟監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