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路的人都清理妥了?”
他本背著雙手似在眺望遠處的景色,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身來。
春暖花開大概也就如此,清冷的雪,淒美的花,都抵不住這傾城暖陽的微微一笑。慕容鈺卿淺笑著,拾級而下,慢慢走近跪著的人。
“是。”那下屬答的非常幹脆,“但此次動作太大,我們的人本就不多,所以損失也比較大。”
“比較?”慕容鈺卿在他麵前停住腳步,“我記得我說過,先引他們自己的人碰碰,再讓我們的人出來。你就是這樣辦事的?”
那下屬該不是第一遭替他辦事,深諳慕容鈺卿的脾氣,聞言隻能實話實說:“三路的人裏查出有皇宮的細作。”
慕容鈺卿眯了眯眼睛,不語。
“屬下謹遵主上的命令辦事,本就要成了,卻被那細作當眾點了出來,引起兩路人馬拚死抵抗,我們的人正是因此而受了損傷。”
“好了。”慕容鈺卿開口截住,“我不在的時間太長了點,閣中被一幫烏合之眾攪得烏煙瘴氣,竟然還混進了王勃的人。此番肅清想必元氣大傷,既然此次是他們弄的鬼,且免你一死,自去行刑堂領罰吧。”
下屬大鬆一口氣,卻不敢表現出來,麵上仍是恭恭敬敬:“屬下遵命。”
話音剛落,眼前的那抹紅衣已然不見。
“楊媚兒那個女人怎麼樣了?”慕容鈺卿出現在花間閣通往行刑堂的長廊上。行刑堂分為上堂和下堂,上堂用於關押行刑後的犯人,下堂則是行刑的地方。
當日楊媚兒大意被白降所傷逃回花間閣,卻不慎被王勃的人跟蹤還弄丟了花晚照。慕容鈺卿大怒,回堂退敵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讓人斷了她的手腳筋脈,丟入行刑堂,每日鞭笞三十下。
“回主上,剛剛受完鞭刑,昏迷不醒。”一道人影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跪在地上回答。
慕容鈺卿毫不在意,繼續大步流星地往下堂的方向走去:“叫個動作利索的女人帶著藥過去,我可不想她熬不了兩天就死了。告訴她,說可是說過的,花晚照若出了什麼事,她便是想死也死不了了。”
楊媚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讓手下對她幹的那些好事,新帳舊賬我有的是時間跟你慢慢算。
妖冶的眼中笑意盈盈,仔細看去,那笑意分明透著冷如骨髓的陰狠和譏嘲。
“涼,先隨我去藥室看看那蠱人。”
涼領命起身,嗖地一下不見了身影。他是公子在花間閣的忠實屬下之一,公子不在閣中的這段時間,對慕容鈺卿主要勢力的保存功不可沒。
慕容鈺卿停在下堂右側的一道石門上,大掌在門邊幾處地方輕掃,後退兩步,石門緩慢地打開,露出裏麵的東西來。
高高架起的十字木樁上綁著一人,麵目猙獰,渾身是血,身上的裏衣早已被抓的破碎淋漓,血跡早已凝固,看不清衣服本來的顏色。
顯然此人已經死去已久。
但最駭人的卻不是此處,慕容鈺卿走進室中,目光四下搜尋,終於在距離死人腦袋不遠的木樁上發現了一條身體泛著晶瑩碧色的小蟲。
蠱蟲蘇醒,吸食腦髓破殼而出……
“將屍體運出去,埋到向晚花田裏去。再叫人把這裏打掃幹淨。”慕容鈺卿麵色陰沉,顯然對這樣的場景很不滿意。
走到石壁處拍下一處機關,石壁凹陷現出一排裝著瓶瓶罐罐的架子。
他自其中挑了三隻瓷瓶入袖,出了下堂。
也是時候該去宮裏見見他那個“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