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反常的沒有燃暖香,門扉半掩,透著冷氣。
兩人都沒有說話,花晚照坐到桌邊才發現壺裏的水是冰冷的。
正在猶豫要不要喝,手中的杯子已被人奪了去。
“涼,我去給你倒熱水。你先乖乖坐著。”慕容鈺卿道。
“好。”
如果有外人在,一定會覺得此刻氣氛非常古怪,偏偏兩個當事人都有些心事重重,一個掛在臉上,一個放在心裏,卻沒人說破。
一會兒功夫,慕容鈺卿提著雕花文雲壺轉了回來,斟滿,挨著花晚照坐下。
“咳咳……”花晚照喝了一大口,喉間一片辛辣,嗆得小臉通紅,“慕容,這是酒!不是水!”
慕容鈺卿意外,就著方才花晚照喝過的杯子將剩餘的液體飲掉。
“梨花釀。難怪是熱的。”
“咳咳……”
“方才我去廚房,桌上擺的壺子都長差不多,我摸著就這壺熱些便順手拿來了。不過,這天氣喝點酒是好事,暖身子,瞧你手都是冰的。”
“慕容……”花晚照終於止住了咳嗽,淚眼汪汪的瞧他。
慕容鈺卿瞧她一臉可憐相,眉宇瞬間就舒展開了,忍笑:“晚兒何故如此瞧我?”
“可是想引誘你家相公?”
花晚照難得沒被美色所惑,抬起杯子又想喝,猶豫半晌還是放下了。
“慕容,你帶我走好不好?”
慕容鈺卿點頭:“等我解了毒當然要帶你走。”
“我說的是現在。”
短暫的沉默。
“為何?”慕容鈺卿別開目光,給自己倒了杯酒:“晚兒不想讓未必堂堂主幫我解毒了麼?”
不是不想,而是現在還有必要麼?
“王勃他們已經到玉珠峰山腳了。”花晚照道,“他們的目標是殺了我。因為我手上有他們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她說的是假話,王勃想殺的其實是慕容鈺卿。
如果眼前的人依舊中毒失憶,那麼他會一切以自己為重,帶她到安全的地方。
如果眼前的人已解毒恢複記憶,他必會堅持留下來,以他原先錙銖必較的性格,怎麼可能放過害過他的人。
可是花晚照忘了,慕容鈺卿是個妖孽,還是個善玩心術控製欲極強的妖孽。
他擱下杯子,嘴角的笑意有些冷:“那麼晚兒希望我們以後躲那些人一輩子麼?”
“可是我卻不希望晚兒為了我再去答應別人的條件!”
“我不是那個意思!”花晚照急急地握住他的手,企圖壓住他的火氣。
“那是什麼意思?”慕容鈺卿突然看過來,眸中含笑,笑意卻如刀般冷冽。
“晚兒不信我?”
“我沒有不信你!”
慕容鈺卿看她半晌,突然使力將她從座位上拉起圈進懷抱:“那就好。我記得晚兒說喜歡我的,如果連你都想背叛我,我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花晚照聽的心驚,卻不敢反抗,這能任他緊緊抱著。
房內陷入了寂靜,隻能聽見她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慕容公子,堂主角樓有請。”門外冷不丁傳來侍從的話語,聲音聽著陌生,不像是花晚照平常伺候碧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