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白降負手而立,陽光灑在他潔白的衣缺上,襯得他越發風雅無雙。
此刻,他的臉上居然隱去了從未消失過的笑容。
“既然回來了,為何不回宮樓?挾持晚使遁逸行蹤,若不是堂主現在閉關,就是十條命都不夠你掉的!”
這是花晚照第一次見白降發火,親切溫和蕩然無存,全身上下充盈著淩厲的殺氣,以及……
戒備?!
“真是傷心,”墨池卻懶懶一笑,小手伸出,抱著花晚照的脖子:“白護法還是一如既往的無心無情,你這樣說可是傷透了姐姐的心啊,她方才還左一個哥哥右一個哥哥的喊你,可是你一來卻隻顧著和小池說話。”
“你!……”白降有些不自然地瞥了花晚照一眼,目光頓住:“墨池!你對她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她……”
“我知道!”墨池不耐煩地打斷,腦袋從花晚照的頸窩裏抬起:“誰讓這個女的昨晚在大街上大呼小叫地喚你的名字,我一生氣,就將她拐了回來。本想將她做成燒火人偶的,動手時才發現原來她就是那個晚使,你說我還會拿她怎樣?”
白降聽了這話,麵色終於好轉了些,可是花晚照的臉色卻變得青白相見。
媽呀!感情自己昨天在鬼門關前晃了一趟啊!
這個人到底是誰啊!似乎是未必堂的人,而且還和白降的關係很不一般!
“給她解了瞳術,”白降道:“這樣僵著始終對身體不好。”
墨池天真一笑,將雙手從她的脖頸間移開,伸出:“那你抱我?”
“墨池!如果我沒記錯,你已經二十六了!”咬牙切齒。
花晚照隻覺轟隆一聲,被劈了個悶天雷。我天啊,昨天自己居然抱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一路!
“真掃興。白降,你真是一點也沒變。”說著,墨池自己從懷裏掙脫出來,花晚照隻覺腰間一麻,身體意識統統自動歸位。
“你……你……你……你個變態!”花晚照拔足奔向白降,指著對麵地上的墨池,怒視控訴。
“姐姐,我怎麼就變態了呢?我從來沒對你說過謊啊。你看我對你多好,還請娘親來見你。”墨池一臉無辜,理理身上的小袍子。
他確實沒有說謊,隻不過是隱瞞和迷惑罷了。
花晚照幾欲吐血,想起那張灰撲撲的牌位從頭到腳都是涼意,再也不想同此人呆在同一屋簷下了。
她拉著白降的衣袖就往外拖:“墨右護法你還是留著你那一臉清純相去坑別人吧,恕本使和左護法有事在身無法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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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花晚照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交代了一遍,同等的,白降也把墨池的情況大致跟她說了一下。
惡寒歸惡寒,花晚照還是很奇怪為何一個二十六歲的成年男子會有一副六七歲兒童的外表。
“他被自己的親身母親下了毒,攆出墨家,在外顛沛流離四年後被堂主救回堂中,後來雖然毒解了,但是身體機能卻已經受到嚴重影響,再也無法生長了。”
“哦,那方才的院子?”不會是墨家吧?
“墨池習得瞳術之後便血洗了整個墨家,那個院子不過是他隨意找的一個據點。不過他行事向來狠辣,方才你見的那些仆人都是被他下毒做成人偶的活死人。”
花晚照聽的冷汗直冒,老娘差點就淪為他們中的一員了!
“那……那個牌位呢?”驚魂未定。
“什麼牌位?”白降莫名。
花晚照咽了咽口水:“就是他給我看了一張說是他娘親的牌位。”
“他恨自己的娘親入骨,你說他還會給她立牌位麼?”白降淡淡地道。
於是今天早上她見到的不知道是哪位倒黴孩子的牌位麼!
信息量太大,花晚照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了,風中淩亂:“原來未必堂還有如此人才,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啊,嗬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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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未必堂,卻被告知慕容鈺卿同碧華還未出來,白降倒不覺得如何,安頓好花晚照後便匆匆走了,可苦了花晚照一個人日日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呆在空蕩蕩的院子裏數螞蟻。
哦,錯了,這個季節是數不到螞蟻的,她隻能數數螞蟻洞。
剛開始幾日她還覺得過過米蟲挺不錯的,至少不用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也不用擔心睡到半夜被人追殺。而且還聽說,慕容鈺卿的病情正向好轉的方向上狂奔,而自己的身子在**丸的調養下,蠱皇複蘇的節奏變得緩慢而穩定了,用白降的話來說就是,至少能再拖上三個月吧。不過那蠱皇到底也不是吃素的,才幾顆藥丸下去,藥效已經有減緩趨勢,但有生於無,吃了總比沒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