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還是她當初進來是特地命人秘密修建的,以防萬一,沒想到今天還真派上了用場。
有修長的手指繞過她的腰側尋上小手,在上麵寫著語句。
奇妙的酥癢透過皮膚鑽入心裏,這樣的動作如此熟悉,讓她不禁想起他拚命帶她離開的那天。
她想了想,腦中靈光一現,輕巧地跳過大掌來到手心,寫道:‘他們想抓我走,想殺你。”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花晚照卻將腦袋貼近他的胸膛,那裏有深沉的律動傳來,一下又一下。
果不其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慕容鈺卿的身子僵直了一會,可是心跳的速率卻沒變,他很快回道——‘不可能。沒有人能從我身邊帶你走。晚兒是我的。’
指鋒輕柔卻堅定,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說這句話時的篤定和絕對。
頭頂隱隱傳來刀劍橫掃和爭吵的聲音,卻聽不真切。
——‘你知道的,我不會武功,而你又中了毒,倘若他們抓了我用來威脅你呢?’
幾乎同時,他回道:——‘不會。’
‘我不會讓我們淪落到那步境地。’
——‘我說,萬一呢,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呢?我快死了,你願意放棄一切來救我麼?’
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有什麼轟然倒塌,像極誰忽然波動不定的情緒。
耳側的律動驟然加快,慕容鈺卿突然緊緊抱住懷裏的人,仿佛想把她刻進自己的骨肉裏。
——‘晚兒是最重要的,有我在,不準你死。’
有你在,不準我死?
不知為何,‘聽’到這樣的答案,心底突然湧出大片大片的苦澀與悲涼。想笑又想哭,那樣洶湧的情緒似乎想要極力撕裂她溫文蒼白的外表。
她用盡全力製住全身的顫抖,任他擁抱,卻無力回應。
謝謝,謝謝你的話。我會等到你恢複記憶的那一天,隻希望那時,你依舊可以單純如初。
頭頂上的動作似乎小了,人聲也漸小了。隻剩下起伏的情緒餘波,還在緩慢蕩漾,遲遲不肯褪去。
沉默開始蔓延,冷香繞鼻,花晚照有些晃神,為什麼明明兩個人緊抱在一起,卻還是覺得異常寂寞呢?
頭頂的石板突然被大力掀開,新鮮的冷空氣大股大股地湧入,連帶著冷卻了有些發熱的大腦。
“公子!他走了!”千千興奮的喊著,房裏沒點燈,她看不清地上狹室裏的人。
花晚照立刻推開身邊的人,當先爬了出來,眼神掃過旁邊斷成兩截的床鋪,驚愕和了然攝入眼中,想來剛剛那聲巨響便是床倒塌的聲音了吧。哈,秦笛莫不是以為他們躲在床的夾層裏?
“公子不知道,他剛剛恰巧站在這狹室上方,我以為他看出端疑了,嚇出一身冷汗!還好,他隻是注意上了那床。”
千千拍著胸部,大口喘氣,仿佛對剛剛的一切還心有餘悸。
花晚照拍拍衣裙上的灰漬,隨意勾起一笑:“他平日裏對自己最是自信,掃查時必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可是即使如此,他卻忘了,這屋裏還有一處也是唯一一處盲點——他的腳下。我故意露出床鋪的破綻讓他上鉤,他果然站到了床邊,這樣一來,掃查的士兵不敢讓他移步檢查地磚,而他的注意力也定在床側,所以我們才能在他眼皮底下順利逃脫。”
千千聞言頓悟,大聲讚歎:“果然還是公子厲害!”
慕容鈺卿也爬了上來,拍著身上的灰,聞言皺了皺眉:“那個人,晚兒認識?”
花晚照卻不答,含糊地應了一句,顯然不願意多說什麼,她斂神道:“秦笛必不會輕易放過安樂坊。此地我無法再留,以後恐怕坊裏的一切就要交由你們自己打理了。”
此話一出,千千立即急了:“那怎麼辦?公子不在,可那個李公子……!”
“不用擔心,剛剛來的那個官可比李靖他爹大多了,而且行事極其公正嚴明。”
\"有他今日來此一遭,你們明日大膽放出話去。唔,就說,秦笛秦大公子看不慣有人鬧咱主子的場子,當夜特地帶了精銳兵馬來護,被咱主子婉言謝絕後,還不忘挨個查查有沒有不良分子需要帶走嚴懲的,可謂是給足了麵子。如此這般,以後安樂坊想不火大都難啊!”
狡黠的目光自烏亮的眼中閃過,薄唇勾起捉弄算計的微笑。
秦笛啊秦笛,你逼我至此,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