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各位公子們趕緊停停,咱這裏負責歌舞的姑娘們都是不賣身的藝妓,您幾位若喜歡大可以移駕到姑娘的房裏聽聽歌唱唱曲什麼的,其他的……”
紋娘話還未說完,便被一粗聲瓦氣的聲音打斷:“我說紋媽媽,咱爺就看上了剛剛那唱歌跳舞的妞了。給你個麵子,你自個兒開個價,這妞今晚咱爺要了!”
說話的是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而他的主子正是坐在二樓雅間的一位公子,珠簾垂地,除了一道紫衣,看不清裏麵人的長相。
可這並不重要,大家都知道,李靖公子手下養了個力大無比的胖子,腦瓜子雖然不怎麼靈活,但是貴在忠心事主,除了李靖的命令,其他誰也不聽。
紋娘瞧得一驚,心道怎麼又是這個難纏的主,害死了雲霜不夠,還要禍害別的姑娘麼?!
其他人一聽李靖意思,都失了爭搶剛剛那姑娘的性子,但紛紛要求紋娘將其與作陪的姑娘都推出來,任人挑選。
紋娘哪裏控製的住一群男人爭吵喧鬧的架勢,場麵頓時變的有些失控,甚至有人還企圖越過安樂坊的零星護衛進到後廳去。
“啪!啪!啪!……”
三道穿膜透骨的聲線裂空而來,打散了眾人哄鬧的喧囂。循聲望去,造成響動的正是方才舞蹈唱歌的女子,隻不過此刻她手上拿捏的不在是寬大蓮袖,而是一根漆黑的紋緞鞭。
“方才,哪位公子點名要奴家伺候?”朱唇輕啟,碎玉斷金的清冷。雖是問話,雙眸卻透過層層人群,穿透重簾,直射向紫衣男子。
一時間,無人應聲。
大漢呆愣片刻,回神欲答,卻被裏麵的人製止了。
半晌,簾子被人從裏掀開,出來的是個隨侍小童:“我家公子想請教姑娘芳名,不知姑娘可否告知?”
“晚卿。”
皮鞭垂地,食指有意無意搭在鞭結上,輕紗之下的女子,正是花晚照。
情急之下,隻能點了迷香用熏煙掩蓋大半身形,以防止她拙劣的舞蹈技藝被人看穿。虧得她唱的一口好歌,否則還真不知道要如何順利蒙混過關順利進行後續計劃。
而眼下,聽見李靖手下的問話,顯然說明她急中生智押對了寶。
童子道:“卿姑娘,我家公子對姑娘一見鍾情,可有些話不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還請姑娘移步廂房,一敘衷腸。”
聽到這話,紋娘額前的汗水冒得越發厲害,想開口阻止卻苦於無法。
花晚照倒沒在意,或者說此語正中下懷,微微一笑,眸中頃刻間染了幾分森冷的笑意:“奴家本以為李公子是位膽大的人,怎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話不敢當著大家的麵同奴家說麼?”
“真是可惜了,奴家隻喜歡膽大的人,就如手中這鞭子一般,直接火辣,而不是像公子這般。藏著麵容也就罷了,連說個話還要人傳,費神的很。”
此話說的毫不客氣,在場之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誰不知道李靖隻是隨父親回清平鎮省親來著,說起李員外,那可是京城裏的高官,皇帝麵前的紅人!哪裏是他們鄉下小老百姓得罪的起的。可現在,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舞女竟然敢公然挑釁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