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似乎沒有花晚照想的那麼簡單。她原以為王勃會忌諱自己的身份而隻是秘密搜尋,卻不曾想短短一日功夫,鳳凰鎮上已是風雲變幻,人人告危。王勃竟然公開自己的身份大張旗鼓的封鎖城鎮搜查,來往的商賈均要經過官府的排查。而藥店、旅店等地更是著重安插了人手,個個排查,寧可錯認一百,不可放過一個。
花晚照簡直覺得自己要急瘋了,才回鎮安頓下來,慕容鈺卿便再次陷入了昏迷,這一次不同上次的高燒難退,薄唇紫黑,呼吸減緩,甚至連心跳都開始減弱了。
她不通藥理,根本無從幫忙。
終於熬到天色完全擦黑,街上幾乎無個行人,花晚照再坐不住了,抓起屋裏方才被慕容順來的黑色鬥篷,打開密室的門,閃身出去。
事到如今,隻能鋌而走險出門尋醫!
可皇帝不愧是皇帝,公子的心思摸不準,花晚照的心思卻是一摸一個準。
看著前方被她先遣去求醫而被帶走的小丫頭,花晚照頓時全身冰涼!
不用說,王勃不僅知道慕容鈺卿中了毒,更是鐵了心的要抓獲兩人。且料定了花晚照會鋌而走險跑去問診,因此哪怕是有詢問相似病性的人都會被嚴格排查!
怎麼辦呢?!
回到屋裏,握著他冰涼的手指,花晚照幾乎落淚。
鳳凰鎮,定寧門。
“皇上,夜裏寒氣重,這裏有微臣看著,您是否先行回林科府中?”秦笛抱拳,目光微垂,落在男人的下擺處。
距離他們逃脫已一天有餘,任何蛛絲馬跡都沒能尋到。鳳凰鎮本是江南商貿中心,如此大規模的戒嚴卻是先前從未遇到過的,雖然隻是十四個時辰卻已嚴重影響到了百姓們的生活和商賈的來往洽談。
麵前的男人不說,並不代表他不在意此舉的後果。
“戒嚴有多久了?”聽到響動,王勃幾不可察地點點頭,仿佛剛從冥想中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向城中緩緩走去。
“快十四個時辰了。”秦笛答道,立刻低聲遣了身邊的隨從去喚馬車。
“你說他們還在城裏麼?”
這問題該如何回答,倘若換做是抓捕別人,秦笛一定會說在,因為幾乎沒有人能在中毒至深的情況下還能活著走進城,早在林子裏的時候就毒發無救了。
可是對方是慕容鈺卿。
按夢使生前交代的言語來說,藥是專門針對他配的,輕則神魂顛倒,重則長眠不醒。而他卻能在中毒後大戰菁菁,還險些要了她的命,最後甚至帶著毫無功力的花晚照成功脫逃,修為之深可見非同一般。
自己曾與他日日相處依舊無從察覺,叫他如何再相信自己一向自視甚高的判斷力?
對一個以謹慎敏銳著稱的優秀劍客來說,這無疑是在他的劍上狠狠地踩上一腳。
身後的人沉默不語,王勃回頭瞥他一眼,笑著歎氣:“幾時連你也變得如此畏畏縮縮了?說白了,不過是一場博弈而已。賭得就是藥效完全發作的時間。”
“傳令下去,明日隻開定寧門。慕容鈺卿再厲害,一旦毒發也形同廢人,依花晚照的性子,城中求醫不得定會拚了命的送他出去。這樣一來,我們便可知道他們到底還在不在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