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道:“慕容兄可以這麼想。有些念頭,還是早些斷了的好。”
掃了眼裏邊正與一差役說話的姑娘,目光重新落到麵前的人身上,慕容鈺卿不置可否:“王兄可還記得當時在影使小閣裏的一番品琴之論麼?時至今日,在下的答案從未變過。你知道的,在下不是一個喜歡東西脫離掌控的人。不管是人,還是物。”
早知他不會因自己三言兩語而改變什麼,還好王勃本就沒打算借此說服他什麼。
大家都是聰明人,談話如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正欲說些別的什麼,卻因後麵傳來的大嗓門叫喚而忽然打住。
慕容鈺卿從進門以來目光就一直若有若無掃過那人身上,直到她現在突然叫喚,這才真正完全的看向她。
“喲!王公子還真是你啊!我剛剛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姑娘年紀不大,十七八歲的樣子,紮著個雙平髻,瓜子臉,小櫻唇,淺蛾黛,說話聲很大,看上去精神氣十足。
姑娘將包袱甩上肩膀,大步走來:“不認識我了?我是曉露啊!你不是說上京城的麼?怎麼跑這來了?”
說著,還大力的拍拍王勃看起來有些瘦削的肩膀,後者居然被拍的忍不住後退小步,想來曉露下力不輕。
這邊王勃還在因莫名其妙冒出的姑娘震驚,那邊慕容鈺卿已經同人家搭上了。
“曉露姑娘認識王兄?”
曉露點頭道:“當然呐!當時在金陵碰到的,還一起玩了會呢!他說他要去京城趕考路過金陵,我說我過段時間要來鳳城投親。然後他就上了船我們就分別了。”
慕容鈺卿瞥了一眼還處於遊離狀態中的王勃,笑道:“姑娘有所不知,王兄因遊船落水,不幸失憶了,所以可能不記得姑娘。”
“失憶啦!”曉露誇張的驚叫,繼而看向他的眼光變的無限同情:“怪不得你跑這來了。”
伸出手又要拍肩,這回王勃學乖了,退一步躲開:“那個,曉露姑娘,請自重!”
曉露不在意的擺擺手:“怎麼失憶了還這麼死板,算了,諒你身體不適,不和你計較。”
慕容鈺卿看她半晌道:“姑娘不是來投親的麼?”
此時不提還好,曉露深深歎一口氣,兩手一攤:“說多了都是辛酸淚。本就是斷了聯係的親戚,來了才知道早就搬走了。這兒人生地不熟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所以就來這,想寫封信寄給在金陵城寄住的家人問問可不可以讓我回去。”
口氣很是大大咧咧,本來很悲劇的事硬是被她說的比喝白開水還自然。
“當然,現在好啦!又遇上他了,這下我有地方住了!而且還有飯吃!天知道,我都很久沒吃飽了!”
曉露毫不客氣的指指王勃,一臉感覺甚好的樣子。
被她豪爽直白的性格逗樂,慕容鈺卿也走過去拍拍王勃的肩,忍笑:“這兒下好了,王大公子,曉露姑娘可是非你不跟呐。哎呀,昨天就該讓那婆婆給你也算一卦,是不是桃花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王勃甚是無語,曉露卻興奮的拉過明顯更為外向的慕容鈺卿劈裏啪啦的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