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不可察地冷笑一聲,他楊萬銀是什麼人,入眼的東西豈會說放就放?
他大度一笑,扶起行禮的王勃,“原來是天公作美。王公子怎好負了上天與王姑娘的一片美意?想來那繡球也是識得有緣之人的,既然選中了王公子,就證明王公子與小女有緣,楊某隻是一介凡人,哪有隨意推辭天緣的道理?還請公子休要推辭。”
自己想留人,還扯出什麼天緣。
花晚照不喜歡他盯著王勃那種深邃的笑意,低頭默默腹誹。
王勃皺眉正欲解釋,手肘卻被有力地鉗製住,楊萬銀大笑:“王公子是讀書人,自是知道有緣千裏來相會的道理。倘若真有緣自然是躲的了和尚躲不了廟,倘若無緣,左右不過比試幾場,公子便可自行離去。楊某相信公子定不會嫌棄小女過於平庸而入不得公子的眼。”
此話一出,等於把王勃最後的掙紮生生斷了個幹淨。
再爭執已變了味道,況且無謂的爭辯也不符合他的性格,畢竟後麵還有比試不是麼?
王勃在心理不住歎氣,早就知推脫沒那麼容易。回頭再看花晚照,眼光和語氣均刻意帶了些寵溺與無奈,斥責道:“還不快跟上,再擅作主張鬧出事來仔細回去重重挨罰。”
聽到這話,楊萬銀才像突然發現後麵還有個人似的,回頭象征性招呼一聲。花晚照也不在意他的無視,麵上配合地答應,心理早已偷笑翻了,沒想到老實巴交的君子也這麼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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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樓閣,招親之處,人聲鼎沸。
城外樓外,參天樹下,潺潺流水。
樹蔭茂密,公子抱琴而坐,玉指纖纖拂過,所到之處皆攜著青山遠黛般的音律,縱然雙眸微眯,不辨神情,但服侍之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應當不錯。
不遠處有張褐色小幾,上麵放著隻素白的長頸酒壺以及一隻白玉杯。
小影一邊低聲彙報著什麼,一邊斟酒,無色的瓊漿揉碎了碧色的葉和被剪碎的金色陽光,幻做奇妙的顏色,像極了誰的性情,陰晴不定。
彙報作罷,一曲停歇。
公子微微後傾,將身子倚在身後粗壯的樹幹上,卻不碰那白玉杯瞧著遠處的青山近水,麵上神情似笑非笑:“我的小影有心思了,有事竟連公子都瞞著不說。”
被察覺出心事,女子絲毫不覺驚異,反而不著痕跡輕歎複衝公子微微一笑:“小影哪裏有什麼事是公子不知道的,隻不過因為個愚蠢的問題百思不得其解罷了,說出來又恐公子笑話。”
公子並不看她,隨意取過杯子:“誰有膽子敢笑話我的小影。說來聽聽,是何事。”
即使知道他的性子,女子依舊被說的心下歡喜。又知公子今日心情好,語氣也不覺輕快了些:“小影隻是不解,為何公子讓媚兒離了那丫頭的鎮子來到此處。”
公子玩味地晃著酒杯,彩色的光華流轉:“啊,原來小影吃醋了。”
被一語道破心思,小影暗惱的似要解釋。
公子卻不再繼續逗弄,笑容微斂:“幫我證實一件事罷。”
再順便添點亂。
小影眉頭微蹙斟酌道:“公子就不怕那丫頭想起什麼來...夢使似乎...”
公子呷了一口,又將杯中剩餘的酒盡數撒到草地裏,“此事我自有分寸。”想了想,又笑道:“夢使倒是好本事,居然妄圖解術,可惜她能力畢竟有限,不然還真是給我添了筆不大不小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