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隻有她自己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她沒有輸給秦笛,沒有輸給眼前這些人,隻是輸給了幕後操縱一切的人,不但現在的她輸了,就連花晚照他們恐怕此時也是輸了還不自知吧。
真是一群可憐的人,連自己被利用了都不知道。
她突然惡劣的想,該不該告訴他們自己的猜測呢?
清風拂過,卷起草、葉莎莎,像極了輕夢心底此刻無力的歎息。她自作聰明地想要破花晚照身上的禁術,到頭來卻發現不過一場竹籃打水,閣主呀,輕夢該怎麼辦呢?
閣主。幾乎可以肯定閣主是死於那幕後之人之手。那人野心不小,不但想奪了閣主之位,還覬覦著閣中寶藏。
而自己真的可以相信秦笛他們的能力麼?真的可以選擇相信這一行人麼?
或許試上一試也未必不可。
心中正在激烈的鬥爭,麵上卻沉靜如水。
慕容鈺卿眨眨眼,有意無意地喃喃:“輕夢?果然是個好名字,貴閣主果然是有心之人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原是很平常的句子,可是幾個聽起來確實幾種意思。
大家都是聰明人,此語一出,花晚照忍不住出聲:“原來輕夢才是花信使啊。”
王勃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懊惱,想來之前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潛意識裏認為知縣小姐才是信使,卻忽略了主仆身份本就是可以顛倒的。況且她們之前行事也並非毫無破綻,哪裏有主子舍命去救仆人的道理?
輕夢挑眉,知縣小姐會意,由著她走到自己身前。
神色恢複如常,語調帶了幾分讚賞:“這位公子眼力真好,他們都沒瞧出來的東西,你一眼就看出破綻了。”
慕容鈺卿緩緩解釋:“花間閣戒條森嚴,你家小姐再怎麼寵你,也輪不到你先出手教訓我們。”
輕夢卻未曾忘記他先前說的那句話。
是的,她的名字確實是閣主給定下的,隻因自己自小向往自在的生活,所以修的是“夢術”。極少有人知道,花信使中的夢使最擅長的不是銀針襲人,而是夢境困術。
不費一兵一卒,攻心為上!
所謂“輕夢”,正印了那句:“自在飛花輕似夢”。
她還記得,那時閣主把很小很小的她摟在懷裏,笑意盈盈地跟她說,“既然天地為爐讓人日日受著製約與煎熬。不若還你一個夢裏的世界,你要記住隻有在你為自己編織的夢裏,才會有自在的飛花,自在的人。”
是啊,若不是慕容鈺卿,她幾乎都快忘了,閣主那句似歎似吟的“自在飛花輕似夢”。
那時的她剛剛被接入閣中,閣主指著紙上她的名字告訴她,花間閣閣主表麵上榮光萬千,誰又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誰又知道它背後的鮮血與殘酷?
所以閣主他不敢信任任何人,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最愛的女人。其實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拋下一切簡簡單單地活一回自己,如飛花輕夢一般自由,去尋自己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