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影神色複雜地瞧瞧秦笛,朱唇動了動,終是未置一詞,也隨後離開。
屋內隻剩下二人。
花晚照一眨不眨盯著秦笛,她在等他解釋。
被那目光注視著,秦笛千年不變的冷冽終於有隱隱崩塌之勢。
麵現複雜之色,他緩緩地吐字:“她去不合適。倘若...倘若你...”
花晚照毫無表情,冷靜打斷:“我知道你在考慮什麼,我去。”
我知道你在為難什麼,弄影是找尋花間閣的重要線索,斷不能隨意犧牲,所以你不敢拿去冒險。我不想質問你為何如此待我,還是說,事到如今你仍懷疑我是與閣主之死有牽連的人?
殊不知,朋友之間最忌諱的便是猜忌。
然而即使你懷疑我,我仍然決定毫無保留的信任你。不是因為我傻,而是因為你的行事方式無法撼動我對待朋友的準則。
見她這樣說,秦笛微微鬆一口氣:“不怕,我定會護你周全。”
一顆心卻因此變得越發冷,因為他說不怕,而不是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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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再見麵,幾人均有意無意避而不提昨晚的事情,反倒是花晚照像是沒事的人一般,主動提出要去知縣府擊鼓。
王勃勸她吃了早飯再去,卻她遭拒絕。
花晚照的理由是,你見過有人吃的飽飽、精神充沛地跑去跟擊鼓說自己和家人走散已久的麼?
拗不過此女,幾人不再說什麼,秦笛帶著花晚照在距離知縣府最近的街道上落下,略略交代了幾句,便隱去了身形。
知道他在暗處看著自己,花晚照不在意地扯扯頭發,拉拉衣裙,又蹭蹭眼睛,故意把自己弄得有些狼狽淩亂,這才拐過街道,跑向縣衙大門。
一大清早有人擊鼓鳴冤,守班的人看此女雖頭發衣衫淩亂,但衣著不凡,心知不是平常鬧事百姓,隨意問了幾句便進去代為通傳了。
一刻鍾後,花晚照順利被放行。
見到知縣的那一刻,她醞釀已久的淚水終於傾盆而下。
毫不客氣地衝那人撲上去,大嚎:“大慈大悲的知縣大人啊!小女子終於把您盼來了!”
知縣吃嚇,躲閃不及,鼻涕眼淚抹了一身。
難為他臉上仍掛得住笑容,隻是語調完全略微暴露了他此刻的心靜:“姑...姑娘...請自重!有話起來好好說。”
哪裏見過這樣的姑娘,說話莫名其妙,行為更出人意料。
花晚照收斂了動作,拉他跪下:“小女子姓花名晚照,本是隨兄長、姐姐等人去金陵而路過鹽城。由於車馬勞頓便想這裏停留了一段時日。哪知昨日貪玩與家人失散了,找尋未果銀子又用盡,今日隻得來求助知縣大人。求大人做主啊!”
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知縣笑著咳嗽,略施力扶起她,又恢複到原來的樣子:“姑娘莫急,本縣令自會幫你尋到親人。姑娘若是不嫌棄可現在本府住下,他們若尋來也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