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清晨一直逛到傍晚,夕陽將沉未沉,印著天空晚霞火紅連天,如同連綿萬裏的烽火台。
玩樂歸玩樂,王勃心理總歸還惦記著那些未算完的賬本。現下見時辰漸晚,擔憂著店裏的工作,可又不知如何向眼前的女子說明,幾番欲言又止。
花晚照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來自王勃的種種擔憂與糾結。此刻她正提著新買的花包,包裏裝著各種小玩意。又摸摸這,瞧瞧那,看看表演,吃吃東西,忙的不亦樂乎。
躲開前麵忽然湧起的一陣人流,花晚照鼓著腮幫子回眸。
“唔,聽說前麵有家小店,甜點做的特別好吃,我們待會去嚐嚐,怎樣?”
笑容甜甜,烏黑透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看起來分外可愛。
可王勃正想著心思,沒用心聽她講了什麼,半晌才回過神,卻有不記得她說了什麼。
“晚照剛剛說什麼?”
花晚照盯著他,大眼睛興奮地忽閃忽閃:漫無目的地指指前麵“我說,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好不好?”
吃晚飯?
看著麵前異常高興的女子,王勃實在不知該作何感想。等你吃完晚飯一定又說要消食然後溜達兩圈,等回去的時候估計街上就隻剩下打更的了。還怎麼算賬?
這一刻,王勃簡直覺得自己太了解花晚照了。
想了想,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輕問了句:“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唉,看樣子今天是算不完那幾本賬簿了。
奈何,默契這個境界不是誰都能達到的。
花晚照明顯會錯了意。喲,帥哥這是害羞麼?古代的男生真是禁不起事兒啊,吃個飯而已,怎麼臉都紅了,真是讓有一種抱住輕薄的衝動。
她哪裏知道,王勃那是糾結氣悶所致。 等了半天,不見有人答話。王勃偏偏頭,恰好對上某女赤裸裸的迷茫視線,大夏天的,不由的全身打了個寒顫。
她又想到哪裏去了?壓下心中的不適,不得已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花晚照回神,一臉無辜拍拍抓完綠豆糕的爪子:“當然是吃完飯玩夠了再回去啊。”
委婉溝通未果,王勃頗感無語,終於發現和此女玩含蓄是萬萬行不通的,咬咬牙,幹脆和盤托出:“那些賬簿怎麼辦?”
語氣已帶了些無奈與不滿。
賬簿?
花晚照明顯沒有拐過彎來:“什麼賬簿?”
弄了半天她已經把這事忘了!王勃咬牙,努力保持風度:“早晨說好要幫慕容兄核對的賬簿。”
哦,鬧了半天,原來是擔心這事。
花晚照擺擺手不在意:“不是說好了,此事包在我身上的麼?”
真是,慕容鈺卿那死狐狸都不急,你急什麼。
原來你還知道你說過這話。王勃無力搖頭,歎口氣,決定無視此女那句“包在我身上”,轉身就往回走。
花晚照慌得伸手拉他袖子,軟言安慰:“哎呀,哎呀,不是讓你信我麼。幾本賬簿而已,那狐狸能幹的東西,我如何幹不了?”
王勃這回連開口的欲望都沒有了,不欲在此浪費時間,一眨不眨地將袖子扯回,繼續走。
花晚照趕忙跟上,攔了他正要說話,卻被近處一道諧謔的笑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