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某奉勸秦公子還是少管閑事。”風中送來黑衣人低沉的聲音。
聲音渾厚有力,想來那刺客也是內力深厚之人。
讓人意外的是,黑衣人並未追來,那雙未被蒙住的雙眼盯著馬車消失的方向,奇異的光芒閃過,似是若有所思。
四周的屬下勉強站起。一人進言:“為何放他們走?”
上麵的意思可是能拖多久就多久...
“噢,是麼?”黑衣人收了目光,嗤笑。
語罷,人已了無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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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笛,這到底是唱哪出啊?”花晚照一臉哭相地揉著被摔成四瓣的屁股,掀開車簾問。
“不知道。”秦笛瞥她一眼,再抽三鞭,他也沒料到他們的動作會那麼快。
原以為那些刺客是奉命拖延時間,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也不太對。如果是拖延時間,為何他們逃走沒有任何一點埋伏和阻攔?
如此打草驚蛇,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你好歹解釋一下啊!雖然是我自願陪你漂泊江湖,但這也並不表示我願意陪你一起挨刀啊!”花晚照氣結。
思路被打斷,秦笛冷冷看她:“你可以選擇下馬走回去。”
“我又不是傻子,這種荒郊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天知道那些殺手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回來殺我。”花晚照翻翻白眼,任命的在秦笛身邊坐下,唉,為什麼倒黴的總是我啊!
逃婚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逃命,真是天妒紅顏不得安生呐!
“不會。”秦笛打斷她亂七八糟的想法。
“我不管,就懶著你不走了!況且你這樣把我背井離鄉的騙出來怎麼可以不對我負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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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簾,輕羅帳,紫砂壺中煮著嫋嫋青煙,屋子裏處處透著香暖之氣.
屋暖,人更暖,這種境地叫人無端生出幾分慵懶和睡意。
小幾前放著一架古琴,修長的玉指有意無意地緩緩撥弄,秀目微眯,透著點點光華。
似笑非笑,似醉非醉,又似無聊。
琴音叮咚緩緩成調,和那人一樣睡意朦朧,不曾清醒。
帳裏的女子趴著身子好看地晃著腦袋,纖纖指頭敲打著床沿和著節奏。
“公子…”聲音酥軟入骨,短短倆個字卻婉轉幾回,嬌嗔的恰到好處。
“媚兒不依了,”女子靈巧的起身,斟了一杯酒踱步至琴邊, 右手擒杯,左手一點點覆上那遊走於琴弦上的大手。
“幾日不見,越發放肆了。”
雖是斥責,卻全無訓斥之色,即使鼻梁之上的部分附著銀質的軟材麵具,也依舊掩不住眸中的點點笑意,大手反過來輕握小手,微攬女子纖細的腰肢,接了酒杯卻不飲下,將它擱置一旁。
女子顰笑,順勢躺在公子懷裏,癡癡盯著那半張俊臉,另一隻手作勢要摘他的麵具:“隻有壞人才總帶著麵具。”
動作被無情的製止,公子笑容不變:“原來在媚兒心中,公子是好人。”
女子咯咯地笑幾聲,從大掌中抽出小手,隔著衣料開始不規矩地滑向公子的胸口:“還說媚兒調皮,公子自己何時規矩過了。隻知道帶著麵具裝小醜,戲弄人家。”
嬌媚的聲音配著嬌媚的動作,懷中還攬著更加嬌媚的人。此情此景,換做任何一個正常男子都不可能無感無聞。
公子任她不安分的扭動,嘴角依舊噙著絲毫不變的笑意,沒有低頭,沒有多餘的動作,仿佛懷中不是女子討人歡喜的美好胴體,而是一具漂亮取悅的華麗人偶。
“公子現在才知道,原來媚兒是要規矩的。”
“這還不簡單?”
玉杯壓至朱唇,女子僵硬著身子,被迫飲下。
酒香未散,馨香的懷抱已先撤去。
媚兒回神,弄巧成拙的暗惱一閃而過,卻又不好發作,隻見公子不知何時負手立於窗前,不複先前的懶散,平添幾分淩厲威嚴。
如玉般雕琢的手指抬至半空,公子似歎非歎:“唉,總是晴天,也到了該下些雨的時候了。”
媚兒微楞:“公子又說笑了。看這天空,哪裏落得下什麼雨水?”
公子不答,軟質銀麵具下,薄唇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