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過道裏,一盞微紅的燈在黑暗中釋放僅有的溫暖。
大家都睡著了嗬。
在一陣均勻的呼吸中,墨淩悄悄推開門,又輕輕地合上。
秋風從半開的窗子裏穿入,泛起一陣涼意。他拉了拉領口,伸手將窗關上。
“唉……”墨淩找了個靠著燈的角落,略微拂去地上的灰塵,就地坐了下來,膝上平躺著一本幹幹淨淨的白皮書。
走廊裏隻剩下“嘩嘩”的翻書聲,劃過寂靜的夜,無聲無息。
“嘭!”不知何時,一聲清脆的破裂聲打破這種寧靜。
他抬起頭。
“墨淩!”溶月破窗而入,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手上臂上明顯的血痕著實讓他嚇了一跳。
“慢點說。”墨淩合上書,將它放於地上。
“什麼慢點?來……不及了……剛……剛才……突然來了一大批人……氣勢洶洶的……要……要把我們押走,現……現在他們往這裏來了,我好不容易才逃……”
話還沒說完,樓下就是一陣喧鬧。
“怎麼辦?他們……他們來了!”情急之下,她拉過一把凳子,爬上去,用哆嗦著的雙手擰下散發著微弱光芒的燈炮,霎時間,廊內一片黑暗,隻有些許青白的月光冷冷清清地照在窗前的地上。
墨淩隻覺得有一個物體匆匆摸索著並排坐到他的身邊。
“他們……”正欲開口,一隻冰涼而略有些顫抖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唇。
“別說話。”
黑暗完全籠罩住他們,或許對於一般人來說黑暗代表著恐懼與不安,但現在黑暗所給予他們的是絕對的安全感。
又是一陣騷動,之後便是沉重的腳步聲。
“燈壞了嗎?”聽著這粗重的聲音,就能猜到一定是個彪型漢子,他粗魯不耐地按著牆上的開關,發出“碦嗒碦嗒”的聲響。
“哼!”見反複開關也隻是徒勞,他不滿地從口袋裏掏出一隻手電筒,一束強烈的光正好射到門板上。
墨淩隻覺得嘴唇幹幹的,一隻死屍般冰冷的手緊緊攥住他。
房裏的人們也似乎被聲音驚醒。“怎麼了?”一個男孩揉著惺忪的睡眼,懶懶地把門打開。
“全部給我出來,馬上。”大漢很不客氣的命令,強光一下打到男孩的臉上。
他倏地就清醒了。“你幹嘛?”下意識把電筒推開。
“小兔崽子!”隻聽一聲巨響,伴隨著男孩的慘叫。墨淩覺得有什麼東西被扔到他的麵前,地垂於地的手觸到了一股滾燙而有黏滑的熱流,他有那麼一種衝動,想要站起來。溶月似也覺察到了,死死地摁住他。
殺雞儆猴。
室內的人們都亂了陣腳,抖抖索索地披上外套,胡亂扣上幾個扣子,一個接著一個下了樓。大漢是最後一個下的,走過窗戶的時候,墨淩清晰地看到他穿著島上的工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