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繁華若夢的長安城,千金一擲的醉紅樓。多少文人雅士,甚至是達官貴人不惜散盡千金,隻為求得美人搖曳生姿,傾城一舞。
彼時已是華燈初上,醉紅樓早已高朋滿座。隨著悅耳的絲竹之聲如潺潺流水,緩緩的透入心扉。一個紅衣女子蓮步生輝,翩然而出。她廣袖飛舞,顧盼之間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眉間一點朱砂痣仿佛鮮血欲滴,攝人心魄。
啪的一聲脆響,樂聲也隨之停止。
紅綃閣內滿臉堆笑的洪媽媽將大把的銀票收進袖子裏,轉身對站在一旁的慕紅顏說:“好生伺候楚公子。”
待洪媽媽走後。慕紅顏對著楚公子和葉縣令微微一福,她動作雖然恭謙,眼神卻透著傲氣。
葉縣令見此女在楚暮流麵前如此桀驁,便將茶杯重重擱在桌上道:“此乃平陽侯獨子,你如此失禮,難道是不想在這長安城待了。”
慕紅顏回以淡淡一笑:“紅顏雖隻是一介舞姬,卻從來都無攀龍附鳳之心,隻以文會友。”
“你好大的膽子,惹怒了楚公子,本官讓你們醉紅樓在長安無立足之地。”葉縣令擺出十足的官威來。
這時楚暮流從位子上站起來雙手作揖道:“慕姑娘果然好心誌,來此之前我還和葉縣令打賭傳聞是否屬實,如此是我小人之心,唐突姑娘了。”
“楚公子不輕信流言,何來唐突一說。”慕紅雪嘴角遷出明豔的笑容,笑容卻未到眼底。
“公子你未免太抬舉她慕紅顏了,不過是一個出身微賤的舞姬。”葉縣令從轎中走出,滿眼鄙夷的道。
“叔叔今日被她的刺紮到了,到現在還在疼嗎?”楚暮流輕搖折扇從轎中走了出來。
“你這孩子連我都要戲弄,若讓你爹知道又該說你舉止輕佻,要罰你了。”葉縣令無奈的搖搖頭。
楚暮流還要說些什麼,就見朱紅的大門突然打開,裏麵走出一位粉裳少女,長相清秀可人。她走到楚暮流麵前急急道:“公子還不進去,侯爺知道了又要責罰公子了。”
粉裳少女伺候楚暮流梳洗後便退了出去。
楚暮流斜倚在窗邊,沒束好的幾縷發絲垂在額前,平添了幾分浪子的不羈。心裏突然浮現出那顆鮮紅欲滴的朱砂痣,隨之而來的是滿心的疑惑,為何她長得如此像嫣姨。
(二)
平陽侯獨子楚暮流日日流連於醉紅樓,與長安第一舞姬慕紅顏仿若夫妻般琴瑟和鳴。一時間長安城百姓茶餘飯後,將此事議論的繪聲繪色。
楚暮流剛踏進前廳,就感覺一道淩厲的目光射向自己。他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一天遲早是要來的。
“從小爹就悉心栽培你,對你寄予厚望,你卻如此醉生夢死,你怎對得起你死去的娘,怎麼對得起爹對你的期望。”平陽侯看著眼前的獨子,語氣裏滿是失望。
“孩兒不孝,惹爹生氣了。”楚暮流跪在地上俯首道。
“你是不孝,否則你怎會日日流連於青樓,與歡場女子尋歡作樂。如此不知廉恥,敗壞我楚家門風。”
“爹,孩兒去醉紅樓並沒有做苟且之事,紅顏與孩兒隻是以知己相伴。請爹不要毀了紅顏的清譽。”楚暮流抬起頭,眼裏滿是坦然。
“好好好,真好,爹平日責罰你,你總是一聲不吭。如今你為了個青樓娼女,竟敢頂撞爹。她若是清白無辜,又豈會在那煙花之地。”平陽侯氣急了,語氣反而十分平和。
最後平陽侯命家丁將楚暮流鎖在密室中,讓他在裏麵好好反思。
“侯爺真打算將公子一直關在密室,公子年少氣盛,難免做錯事。侯爺也不要太過苛責。”葉縣令為楚暮流求情。
“仕良,不是我過於苛責。暮兒他是我的獨子,將來是要世襲爵位的。我不對他嚴厲些,他如何能扛起這份家業。”此時平陽侯才流露出慈父情懷。
轉眼楚暮流已囚禁密室一月有餘。
“雪蘅。慕姑娘這一月可安好,我爹沒有牽怒於她吧?”楚暮流臉色有些蒼白,精神卻極佳。
“公子自己被關在這,一月未好好吃飯和休息,怎麼還有心思關心別人。”雪蘅心疼的看著自家公子。
“我不礙事的,慕姑娘可好?”
看著楚暮流急切的樣子,雪蘅有些支支吾吾,不知所措。
“我爹將她怎麼樣了?”楚暮流一把抓住了雪蘅的手臂。
雪蘅怕公子誤會侯爺,忙說:“不是侯爺,是羅員外。他看中了慕紅顏,不惜用重金要將她納回府中做小妾。洪媽媽知道慕姑娘因公子得罪了侯爺,索性就同意將她嫁給羅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