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掏出錢包,亮了一下花花綠綠的鈔票和各式各樣的卡:“還好我有收集舊幣的習慣,就是回到87年之前都不用害怕。”
2路公交車花了比想象中還要長的時間才把我們帶到目的站。
海森並沒有出現在學校門口。當然,也許是他隱藏的太好,沒有被我們發現。
當下課鈴響起的時候,小白突然來了興致:“走,去接你放學。”
我急忙把他拽回來:“我小時候可從來沒有見過你,千萬別把十幾年後的我嚇一跳。”
“放心。”小白蹲下來,把陳醫生的小箱子打開,裏麵是一些瓶瓶罐罐以及一個皮袋子,袋子上寫著兩個字:備用。打開一看,裏麵有兩個人皮麵具。
小白把一個人皮麵具打開鋪在臉上,“這個可以了吧?”
我的心怦的跳了一下,這不是雜貨店老板嗎?我低下頭,內心五味雜陳。
“不喜歡?那我換另外一個好了。”他立刻換上了另一個麵具。
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這次居然是歐陽林。
許多學生蜂擁而出。小白拉著我守在大門口指指點點:“是這個嗎?那是這個嗎?”
當小周石出現的時候,我眼前一亮:“在那裏。”
我們飛跑過去,攔住剛出校門的小周石。
她倔強地掃了我們一眼,接著不屑地一笑:“怎麼,想打劫?”
小白忍俊不禁,掏出包裏剩下的舊幣塞進她的衣服口袋裏:“我們不打劫,放心。”
我剛想責備小白,卻一眼看到小周石脖子中幾道陷害的抓痕,想到小時候總是因為被領養等原因被同學欺負,我心一酸,忍不住流淚了。我抓住周石的肩膀,輕輕搖晃著:“周石,好好活著,對自己好一點,你的親生父母沒有拋棄你。”
“你們是誰?”門口傳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我站起來,擦幹眼淚,看到你正是三哥。雖然他在小時候總是聯合別的小朋友來欺負我,但在關鍵時刻,他總能找到做哥哥的感覺。
小白急忙拉著我離開,走了幾步,我看到小周石把鈔票從口袋裏掏出來,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我剛想炫耀一下自己,卻見小白臉色突變,推著我走到門口的那棵大樹後麵:“有人監視。”
果然,馬路對麵的樹蔭下站著兩個推自行車的中年人,打扮得像是上班族,混在接學生的家長中並不顯眼,但過慣了刀頭舔血的人身上散發的氣息畢竟還是與眾不同,甚至讓人感到窒息。
他們一眼不眨地盯著大門口,最後把目標鎖定在已經走上馬路的小周石身上。
“這兩個又是什麼人?”小白皺眉道,“怎麼那麼多人打你的注意?”
我苦笑一聲,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香饃饃。
在我的記憶中,這一天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隻有一對男女出現在學校門口,與我交流了不到一分鍾。現在想想,這對被我誤以為是親生父母的男女應該就是我和小白。
響亮的雷聲又一次在烏黑的天空響起,豆大的雨水砸在樹葉上發出啪啪的聲音,隨即就劈裏啪啦落了下來,路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個水坑。
聚在學校門口的人都慌忙護著自己的孩子四處避雨,自行車輪子在坑坑窪窪的地上掀起一串串水珠,汙水撒落在一個個路人的衣服上。
混亂中,那兩個中年殺手和小周石都失去了蹤跡。
小白衝進雨中四處張望:“不會是被抓了吧?”
“應該不會,”我仔細想了一下,但腦海中一片空白,“我不記得這天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應該沒遇到什麼大事,我們可以去附近的月季公園看一下,我下課之後都會在那裏呆一會兒。”
小白把外套脫下來,用手撐著蓋在我們頭上遮雨,就這樣,我們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跌跌撞撞地跑到月季公園,身上還是淋了個透濕。
我指著西北角的樹林說:“那裏有一個涼亭,我們去那裏避一下雨吧,我一般都會在那裏寫作業。”
當我們進了涼亭前麵的長廊,我才注意到那裏已經坐著一個人,是一個小孩,背對著我們。
披散的頭發已經濕淋淋的,牢牢地貼在衣服上。我把包掛在涼亭柱子旁的浮雕上,將外衣脫下來,隨意紮了一個辮子,用手鏈係在發尾。
仔細翻了一下包,裏麵的東西都已經濕了,還好探龍針在最裏麵的口袋裏擱著。我把探龍針掛在小白脖子裏:“這個還是由你來保管吧。”
小白笑了一下,把箱子放在石階上,把衣服上的水擰幹,轉過走廊的拐角,問道:“小朋友,你沒有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路過?”
“沒有。”他的聲音幹澀而生硬,絕不是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我有些納悶,走到一側一看,他果然是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