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問出了困惑了我幾天的問題:“那天晚上我在酒吧碰到的究竟是你還是千羽墨?”
她翹起細長的蘭花指,飛針走線:“這個問題比較複雜。其實應該算是我吧!我知道你在酒吧,就控製了張昭的意識,帶她去找你,有意讓大家都看到我們在爭吵。沒想到那個千羽墨突然出現,壞了我的好事,還把我帶回來關起來。嗬嗬,她忘了,這裏可是我們家的祖宅,我有的是辦法逃出來。也是天隨人願,沒想到正好在你家附近的路上撞到你。”
我腦中靈光一閃,突然記起,我那天在酒吧確實見到了杜鵑,接著在歐陽林的車裏吐得渾天黑地。
沒錯,那晚,老板送我回家,我被隔壁的男人推下樓梯,昏睡過去。
醒過來之後,我又回到酒吧,結果遇到了千羽墨、張昭和杜鵑。
等千羽墨把其餘兩人帶走之後,我也離開酒吧,正好遇上歐陽林。他把我送回住處,我回去之後又和隔壁男人大吵一架。
也許是心情不好,許多是爭吵激起了我對酒精的渴望,我試圖重新返回酒吧,結果在路上遇到主動送我回家的張昭。
雖然記不清具體細節了,但那一晚我的大體行蹤應該就是如此。
終於搞清所有的事情了,我的心情有說不出的高興,每個毛孔都覺得相當舒暢。
杜鵑停下手中的針,歪著頭問道:“你怎麼這麼高興?”
我咧嘴一笑:“沒有什麼,隻是想通過了一些事情。”
杜鵑皺了一下眉頭:“也好,你可以帶個好心情上路了。”
“上路?”我覺得很奇怪,“去哪?”
杜鵑一個不小心,手中的針刺中了左手食指,她吸吮著食指,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黃泉路。”
我呆了一下,忍不住摸了一下探龍針。
杜鵑一抬手,兩把飛刀“嗖嗖”劃破長空朝我飛來。
我低下頭,探龍針開始飄了起來,但它剛剛離開我的胸前,一個突然出現的黑影就擋在我麵前。
我定睛一看,又是那個賣麵的老板。
杜鵑一下子站起來,滿臉怒色:“林伯,你幹什麼?”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個麵攤老板就是杜園的老傭人林伯。
他到底站在那一邊?如果他站在主人那一邊,我就麻煩了,今天可能就走不出這個屋子了。
林伯一鬆手,兩把飛刀“咣當”一下落在地上。那張臉上猶如枯樹皮一樣的皺紋聚在了一起,他張開嘴,啞著嗓子:“小姐,你不能再錯下去了。”
杜鵑更怒了,將淩娟直接扔在地下:“誰要你管!”
話音剛落,一串飛刀又朝我的方向飛來。
一晃眼,林伯又飄到了我的麵前。
我剛想謝謝他,卻見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杜鵑也是滿臉驚駭之色。
我拉了一下林伯的胳膊,他竟直接倒在地上,胸口上插著幾把飛刀,血已經浸透了他的衣襟。
杜鵑瞪直眼睛,望著自己的雙手,突然醒悟過來一般狂叫著:“為什麼?為什麼?”
林伯靠在我的身上,努力朝杜鵑抬著手:“因為我不想讓你再錯下去。”
林伯的臉越來越蒼白,逐漸失去了最後一絲血色。
我慌了,想起古董店老板前幾日給我的藥,連忙小心地將林伯平放到地麵上,倒了一顆藥丸出來。
他嗅了一下,努力搖了搖頭:“這續命雪參丹得來不易,你不要浪費了。況且,刀刀致命,就是神仙也無可奈何。”
他努力笑了一下:“我還欠你三塊……”
我正要把藥丸塞進他嘴裏,他的臉卻僵住了。我顫抖著探了探他的脈搏,跳動已經變弱,逐漸消失了。
杜鵑的臉上是死寂的黯灰。沒想到這麼狠毒的一個人,居然也有溫情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