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顏芷楓看了一會兒,也走了。
洛子月被孤零零地留在房間裏。
一開始隻是覺得藥湯燙,慢慢的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處骨肉似有無數的螞蟻在啃咬,既疼又癢還麻,洛子月難受得想要尖叫,又想要伸手去抓去撓。
她本以為這已經是極致,誰知這還隻是開胃菜。
到後來,撕裂骨肉的痛楚如波浪陣陣席卷而來,疼得她想死。
她嘴裏咬住木頭,臉上全是汗,頭發也被汗浸濕。
膽小怕事的小姑娘實際上最是堅毅。
顏芷楓和郝牛一貓一人站在院子裏,都盯著洛子月的房間。
一個是替洛子月擔心,另外一個則是擔心藥湯能不能成功。
一個時辰平時感覺很快,此時卻好像格外的漫長。
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傳出來。
顏芷楓皺著眉頭。
人是暈過去了?
從關上門的那一刻到現在,都沒有聽到一丁點的痛叫聲。
真正的洗髓有多痛苦可以想象得出來。
上一次藥效不佳,甚至可以說是失敗品,洛子月都疼得死去活來,這次藥應該沒有問題,痛苦必然也是幾何增長,也不知道子月能否挺過去。
一個時辰過去了,屋裏還沒有動靜,這下顏芷楓與郝牛都有些不淡定了。
郝牛上前幾步,到了門口又停了下來,轉頭,對顏芷楓道:“你去看看。”
顏芷楓並不意外他會主動和自己說話。
雖然她隻在洛子月麵前暴露出自己的特別,但這青草堂是郝牛的地盤,沒什麼能夠瞞過他的眼睛。
她也確實擔心洛子月的安危,示意郝牛推門,她從打開的門縫裏鑽進去。
屋裏散發著一股藥味雜糅著各種奇怪的味道,總之,並不好聞。
木桶沒人。
顏芷楓一驚。
難道子月淹在藥湯裏了?
她現在的身體太矮,無法看到木桶裏是個什麼情境,隻能喵喵叫了幾聲。
她的聲音急促,等在屋外的郝牛聽出來了,以為出了意外,連忙推開房門。
“怎麼了?”他問。
“小小,你什麼時候進來了?”另外一道清脆稚嫩的聲音同時響起。
裏屋走出來的洛子月與郝牛四目相對,前者臉色一白,雙手垂落在身側,低著頭恭敬喚了一聲“郝師叔”。
郝牛看到對方還沒係好的衣帶,頭一次尷尬地背過身去:“收拾好了出來!”
雙手背在身後,話音未落,大步往外走。
“是。”洛子月趕緊把衣帶係好。
顏芷楓盯著她的臉色看了會兒。
麵色紅潤,白得會發光一樣。
嗯,應該沒有問題。
洛子月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局促不安地走到屋外,看著前麵那道高大的背影,緊張地抓著自己的腰前的麵料:“郝師叔。”
“整理好了?”冷沉的聲音傳來。
洛子月點頭,點完才想到郝牛看不到,趕緊回了一聲:“好了。”
郝牛回身,看了眼洛子月,淡聲道:“過來。”
洛子月遲疑了下,然後慢慢走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