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娟子……”在那一大堆五顏六色的華美布料中直起身來,晉賢賢拎過自己的水杯喝了兩口,這才向某處瞟了一眼,輕笑,“這筆訂單她搶不走!”
“搶不走?”不隻趙娟驚訝,連一邊正在做活的兩個小打工妹都停了機子,不解的看向她。
“當然!”晉賢賢一臉篤定,目露狡黠,對趙娟招招手,“你過來,聽我說……”
二十分鍾後——
“賢姐,還是你有辦法,嗬嗬……”北方姑娘趙娟一邊將手中的定金收好,一邊對著晉賢賢眉開眼笑。
“傻姑娘,這不是什麼辦法,這是屬於我們這行業的經營潛規則。”
晉賢賢正拿著畫圖筆在櫃台上對著一匹布比劃,聽見她這麼說,也不抬頭,隻淡然地笑笑。
“呃……”趙娟、連同檔口裏另外的兩個小姑娘聞言,都看向她,滿臉願聞其詳的好學態度。
正值初夏的慵懶午後,晉賢賢看此刻顧客並不多,便放下手中的東西,開始笑著向幾個小丫頭傳授經驗。
“其實這沒什麼……隻是閆嬌嬌押錯了寶而已。”
“……”
“那個汽車旅館的小老板一看就是有那個心卻沒那個膽的人,所以閆嬌嬌這美人計隻能是華麗全程,卻慘淡收場;另外呢,這些窗簾、床單、被罩更換的小事自然是由女人當家,男人嫌麻煩又不屑;還有呢……就是用腳丫子想想也知道,那個做太太的早就看不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閆嬌嬌了,又怎麼放心讓丈夫和她打交道呢?所以我讓你過去熱絡那位太太,然後,一拍即合,這單生意就談成了。”
“哦……”三個小姑娘都露出受教的模樣,趙娟更是稱讚道,“賢姐,你說你這是怎麼練出來的,你也就是比我大兩歲,怎麼就那麼心思通透呢。”
聽了她這話,晉賢賢卻隻是笑而不答,低頭繼續幹活。
怎麼練出來的?當然是生活,成長的劣勢環境,再加上自己這個未婚媽媽的身份,她注定了,要比別人活的艱辛,自然也比別人成熟周全,因為生活逼迫你成長!
四年了,距離那個黑色的六月已經四年整了,而她也已由昔日青澀單純的少女蛻變成一個穩重幹練的未婚媽媽,撫養兒子,照顧母親,她想給他們優渥的生活,不讓他們受苦,所以注定要比別人努力。
當年她從美國加州輾轉回來,母親就病了,一是因為多日對她的掛念,二是痛心她的遭遇,她便拖著笨重的身子照顧她。
等她病好以後,已經是初秋了,那時她的肚子裏已經顯懷了,未婚先孕,羞赧羞愧,怕被別人戳脊梁骨,所以她沒有再去事先約定的那家建築公司應聘,雖然那個行政經理後來多次聯係過她,就這樣——她終於與自己大學時學的專業失之交臂。
後來她生下孩子她也沒再去建築這行發展,因為一個成功的建築師的養成是需要漫長過程的,而她已經等不及了,嗷嗷待哺的兒子、體弱多病的母親,所以就決定接替母親,靠祖傳的這套手藝,做了這裏的裁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