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學生闖入趙家樓,放火燒房時,全副武裝的軍警都不為所動。章宗祥遭學生毒打,全身50多處受傷,而在場的幾十個帶槍軍警竟然束手無策,他身邊有人向警察呼救,巡警回答說:“我們未奉上官命令,不敢打(學生)。”
當時李長泰抓住了幾個掉隊學生應付差事,當需要指證時,這些在場軍警無人願意出來指證。甚至是那些被學生打傷的軍警,也不願意出來指證學生,他們聲稱當時學生人數多至數千人,“當場既未看清,事後亦無法證明”。
應該說這個時代的北京軍警和後世相比還是一群有良心的人,一群有良知的人。
不過火燒趙家樓顯然超過了軍警方麵的預期,他們如果不抓人,隻怕是沒法交待,於是就在五月四日當天,北京軍警一共逮捕學生三十多名。當晚,大總統徐世昌拒絕了林長民等人提出的釋放被捕學生的要求,接下來的事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1919年5月5日,北京各大專學校總罷課。
同日,國民政府主席孫文以國民政府的名義致電中央政府大總統徐世昌:“近聞京師學潮,乃保全主權的愛國義舉,然政府操持過切,抓捕學生多人,實為不智,盼早日釋還,妥善處置為宜。”
徐世昌看到孫文的電報氣的吐血,這個中央政府大總統還真的是裏外不是人。
在武漢,在南京,在上海都爆發了大規模的示威遊行活動聲援北京愛國學生。王振宇沒有下令禁止遊行,但是為了避免有人借機生事,他還是命令憲兵和安保部隊全員進入待命狀態。同時國民政府命令下轄各高校嚴禁學生串聯,允許其北上支援愛國學生運動,但是嚴禁在國民政府轄區內組織罷課罷市等破壞社會正常生活次序的活動。為此政務院總理熊希齡在剛剛設立的南京廣播電台發表講話,在山東問題上,國民政府將和北京愛國學生保持一致。
同時王振宇從這一天起連續召集軍中高級將領開會,並且命令剛剛完成擴編的青年軍進入動員狀態,以徐州和鄭州為集結點,大批青年軍部隊和軍備物資開始運動。
同時戴笠出任國安局山東站站長,大批特工進入山東地區對當地的情況進行二次收集整理。
日本方麵對於北京爆發的學潮也表示了嚴密的關注,開始頻頻向張作霖施壓。
而張作霖顯然是手氣不好,輸了大把的錢導致心情也不好,如果不是部下攔著,說不定就命令把抓到的學生都槍斃了。他可不是什麼丘八,人家是土匪出身,在土匪的眼中,知識分子那是一文錢也不值的臭老九。
楊宇霆就是苦勸張作霖的人:“雨帥啊,那些學生不可殺,您一動手,咱們收回中東路形成的民望立時就沒有了。光靠日本人的支持咱們在這北京城可坐不穩,你瞧瞧南邊這兩天是怎麼表態的,和北京的學生保持一致,你要是把這些學生殺了,人望可就全給他們了。”
張作霖氣得要死:“那照你這麼說,我還沒辦法了,青島就在那裏,那些南方佬要真愛國他們自己上,奶奶的,坐在那裏喊愛國誰不會啊?這個狗屁的中央政府,稅收不上幾分,一個勁的還要老子倒貼錢,最要命的是這個什麼狗屁主權,列強倒騰出什麼來全都在我老張的頭上。早知道是今時今日這個局麵,當初還不如就守在東北,讓他媽的孫文王振宇坐北京的寶座好了,現在就該他們燙屁股了。。。”
罵罵咧咧了一陣子,張作霖看著自己的部下們歎了口氣道:“那你們合計一下,現在該怎麼辦?怎樣我才能把這個局麵應付過去?”
楊宇霆想了半會,拿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雨帥,為今之計,隻能是先釋放那些學生,平息一下事態,然後讓人出麵去和日本政府方麵斡旋一下,看看能否緩和一下局麵,同時巴黎和會上頭再爭取一下,英法這麼個做法確實是把咱們往火坑裏逼啊。”
已經背上漢奸總理罵名的錢能訓苦笑道:“鄰葛老弟說笑了,英法日豈是那麼好相與的,別的不說,這個山東的問題,當初雨帥入主北京的時候,那個西原貸款可是全盤接了過來的,這個貸款可都是附帶了山東條件的。現在說不幹了,人家日本人能答應?”
張作霖這回算是想起這麼個事情了,一巴掌拍在額頭上喊道:“哎呀,媽拉個巴子,著了小日本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