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今天的懷仁堂很奇怪,站得滿滿一屋子將領都是一言不發,而坐在堂上的張作霖卻是翻過來覆過去就是這麼一句話。
剛從上海結束談判回來的楊宇霆站在前排,十分擔心的看著已經有些癲狂的張作霖,顫抖的喊道:“雨帥,您別嚇我們啊?”
張作霖聽到這話轉過頭來對楊宇霆又問道:“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雖然張作霖個子小,可他發怒的時候,在場的人沒有不怕的,眾將都不自覺的低下了頭,目光都直撲腳尖,根本不敢和張作霖對視。
“是真的,雨帥”最終還是楊宇霆鼓足了勇氣答道。
張作霖這才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順勢靠到了楠木椅上,一言不發看著房梁上雕刻的精美圖案。許久才揮手讓眾將退下,那種心如死灰的情緒在場每一個人都能親切的感覺到,張作霖十分罕見的失態了。
哀莫大於心死,難過的又豈止是張作霖一人。一個多月前,奉軍上下誰不是摩拳擦掌雄心勃勃的入關來爭霸天下的?最開始確實也真的是順風順水,趁著直係和皖係鷸蚌相爭的功夫,奉係這個漁翁立刻就得利了,連續拿下察哈爾,綏遠,直隸,山東等華北大部分地盤,軍隊也從入關時的二十萬嘯聚成了現在的七十萬。京津一帶的繁華也讓諸將迷亂了自己的眼睛,武力統一全國也成為了他們想當然的目標。奉軍從上到下無不是在哪裏嗷嗷叫,仿佛這天下已經無人可以抵擋他們奉軍征服的腳步了。
不過在張作霖的心裏,對於南方的青年軍他隱隱還是擔心的,因為這支軍隊太詭異了。要知道在清末從未聽聞湖南的新軍有過什麼特別的名頭,護國戰爭之前也都是以北洋為尊。可偏偏就出現了王振宇和他的青年軍這麼一個怪胎,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崛起的,更不清楚他的實力為什麼如此驚人,居然連馮華甫都不是其對手。更恐怖還有後來,也不知道王振宇那個小鬼怎麼來的那麼大的膽子,居然還敢組織幾十萬遠征軍去歐洲和列強幹仗,最扯蛋的居然還幹贏了,搞的現在小日本都對他們忌諱的很。甚至於為什麼北洋大佬段祺瑞瘋狂擴充軍力,為什麼奉軍如此急吼吼的入關,就是因為害怕了。傻子都知道一旦那支在歐洲打得德國佬聞風喪膽的遠征軍回到國內,這個國家就不是誰統一誰的問題,而是什麼時候被王振宇統一了。所以無論是段祺瑞還是張作霖或者是那個不入流的汪精衛在這一點上都達成了驚人的一致,就是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在遠征軍回國之前,讓王振宇垮台。
正是因為這個理由,張作霖對於日本人過分扶持自己名下的軍頭張宗昌采取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正是因為這個理由,一貫精明的張作霖才敢於在明知道西原借款是個坑的情況下,依然毫不猶豫的跳下去。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懾於青年軍善戰之名的奉軍才敢於如此肆無忌憚的去挑戰。
這一切根本就是一場豪賭,然而徐州之戰的結果毫不客氣的擺在了大家的麵前。人家青年軍僅僅隻用了三個小時,瘋狂的打垮了由二萬多直魯聯軍精銳組成的攻擊部隊。而且更恐怖的還在後麵,青年軍雖然沒有乘勢反擊,卻充分的展現了他們的炮兵水平。成功的摧毀了直魯聯軍的一個重炮陣地,四十八門重炮被擊毀三十三門,二百一十三名日本退伍炮兵成神玉碎。嚇得張宗昌連夜把重炮撤了下來,而原本士氣飽滿,鬥誌昂揚的直魯聯軍也被前方的慘狀給嚇到了,那個什麼狗屁的彈性防線根本就是一個屠宰場,衝進去比進諸葛亮的八卦陣還死的快。總之一句話,無論張宗昌給多少錢,如何的威脅恐嚇,這幫兵大爺都不肯再去送死了。
麵對這個前所未有的局麵,張宗昌能做的也就是收兵了,這個動作還得快,因為天知道青年軍什麼時候反擊。
幾乎是在頭一天,在河南方向,孫烈臣的軍隊悄悄渡過了黃河,結果召來北伐軍第二軍魯滌平部的一頓胖揍,成建製的損失了7800人。孫烈臣的攻擊失敗後又聽聞張宗昌在徐州方向作戰遭遇慘敗的消息,立刻老實了,打消了一切不該有的想法,命令所部就地防禦,也不敢去打青年軍了,隻求對方別來打自己就足以求爺爺告奶奶了。
徐州之戰的結果一出來,全中國乃至全亞洲都轟動了。這到不是說沒人看好我們的青年軍,而是誰都想不到青年軍的勝利來得如此迅速,如此之快。在一天不到的時間內,之前還氣勢洶洶宣稱要直搗南京的張宗昌的二十萬直魯聯軍在遭到了沉重打擊之後毫不客氣的退入山東,原本高高的調門現在鴉雀無聲了,而且那架勢,估計就算是張作霖免他的職他也不打算再出來打青年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