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3日,多雲轉晴,春風拂人。
今天是最無趣的一天,我們整個連隊都在行軍,路過的村莊大概有那麼幾個,其中一個村子還被我們徒步穿過。村子中的居民都把門戶關的緊緊的,仿佛害怕我們會搶劫他們一般。我真的很想離開隊伍,敲開門告訴這些安徽老鄉,我們不是北洋軍,我們有紀律很文明。但是時間不允許,因為今天早上趙連長突然告訴了我們的這次作戰任務的執行地點,小團山。這也就是說我們至少還有四十裏地要走,於是大家開始了無聊的行軍。
事實上我們也不知道北洋軍到了什麼位置,隻是當我們走到一個叫楓墩的村子的時候,我們聽到了槍炮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這無疑是在告訴我們,已經有先出發的兄弟部隊和敵人交火了,而這也意味著我們離敵人也越來越近了。這時王黨代表那比例尺量了下師部配發的軍用地圖後說咱們離小團山還有六裏地,於是大家紛紛加快了行軍步伐。
到達小團山之後,趙連長和王黨代表丟下隊伍就去察看地形了,尖刀們也被放了出去,他們被要求在裏小團山五裏以外的地方進行偵察和警戒。
到達小團山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大家匆匆吃過中飯之後,就奉命按照趙連長的要求,構築簡易的工事。趙連長很有想法,我們被要求在小團山靠近馬路這一側的樹林裏修築工事,堅固什麼的沒要求,就是要求具有隱蔽性。
大約下午四點左右我們挖好了工事,卻看見幾十個穿青年軍製服的家夥朝我們這裏跑來,我奉命帶十個士兵去攔截了他們。一問才知道他們是104團的,他們連比我們早出發半天,而且是急行軍,上午的時候在離我們這裏二十多裏的地方和北洋軍的先頭部隊進行了激烈的交火,很顯然他們沒能占到太多便宜,因為他們的連長,黨代表和幾個排長都光榮了,而他們餘下這三十多個人是在一個班長的帶領下突圍出來。那個班長叫張子佩,我和他聊了一會才知道他居然和咱們王黨代表一樣,都是從安江中學畢業的,隻是比黨代表低二屆,隻是因為運氣不好所以沒考上湘西陸軍軍官學校。可他依然報名從軍了,新兵訓練居然跟我還是一個基地的,可惜我不認識他。不過這些不重要,按照他的說法,北洋兵很厲害,遭到突然打擊後收縮的十分迅速,而且會很快摸清敵情,然後運用包抄戰術從二側圍上來。他們連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吃了大虧的,麵對優勢兵力的敵人,站著地利優勢靠著官兵的勇氣也僅僅是堅持了不到三個小時就崩潰了。
對此趙連長和王黨代表很是重視,因為我看見他們的眉頭始終是緊鎖的,顯然北洋兵的強悍已經出乎他們的意料了。張子佩他們三十多個人隨後被編到了我們的戰鬥序列中,因為趙連長說他們雖然是敗下來的,但是鬥誌還在,不用就浪費了。
也許是張子佩他們那個連打的太頑強了,這個下午和晚上我們都沒有看見北洋兵的影子。不過期間大約是在晚飯的時候聽見了劇烈的槍炮聲,似乎是離我們不到七八裏的地方,槍炮聲持續了二個多小時就停止了,我們都知道,又有一個連的兄弟部隊光榮了,接下裏也許該輪到我們了。。。
3月24日,多雲轉陰,狂風大作
清晨,烏鴉的叫聲在山間響起,這讓我的心情很不好,因為誰都知道今天這裏會有一場惡戰,可我們並不介意喜鵲出來叫兩聲。
尖刀們在一個小時前跑了回來,報告說敵軍昨夜就在離我們不到十裏的地方宿營,而且現在已經在路上了。足足一個團的兵力,不過他們昨天至少經曆了三次以上的戰鬥,損失多少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們知道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停下來,盡可能久的停下來。
大家都開始緊張的在檢查自己的裝備了,所有的偽裝全部就位,一場激烈的戰鬥即將打響。
接下來我們再看看那名昨天下午才帶著三十多個士兵加入李衛東所在連隊的張子佩的回憶錄,張子佩後來的仕途比李衛東還要順利,原本是104團某連炊事班班長的他在此後的一係列作戰中有著出色的表現,曆任連長,營長,團長,師長等職務。他寫這本名為《熱血青春》的回憶錄時,已經是他從中華聯邦印度洋艦隊中將參謀長任上光榮退役之後的事情了。
很顯然,那位我已經不記得姓什麼的連長和黨代表很重視我們這些和北洋兵交過手的人的經驗,可我真的很想告訴他們我隻是一個炊事班班長而已。不過現在說什麼還有什麼用,憑心而論,他們比我那個倒黴鬼連長要強多,起碼他們存了打埋伏的心思,而不是傻傻的把部隊擺開去打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