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長馬寶琛聞言大驚道:“師座,為什麼啊?我們為什麼要撤退,大皇帝陛下的旨意可是要咱們拿下常德啊!這一撤退還怎麼跟大皇帝陛下交待啊”
馬繼曾搖搖頭道:“還拿個屁的常德?怎麼交待,我要是沒猜錯,這會子澧縣已經被青年軍拿下了。咱們都大意了,二次革命那會王振宇是怎麼打敗王正雅的,就是把王正雅的人馬騙到常德決戰,然後從西邊翻山取了王正雅的老巢澧縣的。看今天這仗的架勢,王振宇的青年軍要是隻有三萬人,老子打死也不信,奶奶的,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搞來那麼多軍火武裝他的軍隊的。參謀長,你信老馬一回,我吃過虧的,王振宇不是省油的燈,這家夥詭計多端。你想想看,如果這次作戰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那麼我們繼續待在這裏就不是怎麼跟大皇帝陛下交待了,而是我們自己要交待在這裏了。”
馬寶琛陰陰的看著馬繼曾道:“師座,您說的有點過了吧,看來還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馬繼曾雙目飽含怒氣的看著馬寶琛,馬寶琛也毫不退讓的回看,兩個人好一陣子都沒人說話。
馬繼曾突然一巴掌拍向桌子怒道:“馬寶琛,你個王八蛋給老子聽好了,老子才是第一路軍司令和這第六師的師長,而你隻是個參謀,今天你聽也好不聽也好,都得按照老子的來,不然休怪老子不客氣。”
馬寶琛被氣得滿臉通紅,他也不怕撕破臉吼道:“姓馬的(貌似自己也姓這個),老子不怕你,今天這事就依你,等見了大皇帝陛下,我自有分說。”
馬繼曾冷哼一聲:“向告我的黑狀,行啊,那也得我們從這死局裏跳出去才能告啊。來啊,傳我軍令,補充旅抽調一個團明天上午繼續進攻,其他人馬跟著老子轉進。”
馬寶琛最後掙紮了一下:“師座,你別忘記了,我們還有家眷在澧縣!”
馬繼曾回首一望道:“隻要我們第六師還在,就沒人敢把他們怎麼樣,反過來你也可以試試,執行命令。”
。。。
“報告萬總指揮和劉軍長,第四師師長廖磊來電”軍部參謀大聲報告。
“念”看著萬耀煌低著腦袋在那裏數花生米,劉興隻能無奈的開口接話了。
“今日上午,敵軍向我朱家橋主陣地發起輪番攻擊,鑒於此,我軍主動放棄了朱家橋主陣地,但是未見敵軍進一步攻擊擴大戰果。”
劉興嗯了一下道:“很好,讓他們按照原定計劃節節抵抗,把敵人繼續誘往常德方向。”
萬耀煌突然說話了:“劉軍長,不好,看樣子我們的計劃已經被馬繼曾識破了,他這是要跑啊!”
劉興一愣:“不會吧,萬老師,這電報上說北洋軍被昨天攻得還凶啊。怎麼可能撤退,他馬繼曾不打常德呢?他不怕老袁生吃了他啊!”
“障眼法而已,快,電令第四師,立刻開始全線反擊,通知第八師周正明他們,立刻開始執行包抄,務必要截斷馬繼曾的人馬,不能讓一個敵人逃過沅江去”萬耀煌斬釘截鐵的下達了命令。
劉興對於萬耀煌還是很佩服的,他雖然心存疑惑,但還是朝參謀點點頭,示意他去傳達命令。
等參謀敬禮離開後,劉興才開口問道:“萬老師,什麼障眼法,你怎麼看出來的?”
萬耀煌撿了一顆花生米丟入口中道:“事出反常即為妖,昨天的戰報你也看了,北洋軍的損失絕對夠得上傷筋動骨了,所以按照道理來說,今天根本不可能比昨天攻得更凶。而如果馬繼曾真的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那就更不可能在猛攻得手之後又停滯不前。所以這一切反常的背後隻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馬繼曾這老小子要跑,而且肯定不是回澧縣,估計是要往長沙跑了,不然他犯不著玩壁虎斷尾的把戲。”
劉興大悟後恨恨的道:“到了嘴邊的肥肉想溜沒那麼容易,我親自去,來人備馬,抽調二個警衛連跟我一起隨同第八師行動。”
萬耀煌沒有勸阻劉興,因為劉興雖然年紀比自己長個一歲,但卻是自己名下的學生之一。在青年軍資曆並不算早,戰功也不顯赫,卻擔任一軍之長。早就有人在背後議論說劉興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全靠他弟弟娶了老王家的女兒。劉興不是笨蛋,對於這些議論也是知曉的,隻是一直引而不發,骨子裏卻攢足了勁,要通過戰爭證明自己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