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驚訝,這個時代的中國最不專業的就是軍隊了,當老大的吆喝幾句,下麵的小弟就隻有跑斷腿的份了。
而且對於作戰計劃,大家的興趣不大,因為現在各位長官比陸督軍或者說陸都督更有信心。和勝利相比,他們更關心自己出兵的收益。
陳朝政第一個哭喪著臉說:“為督軍大人您放馬,那是我陳朝政的福分,但是想來您老人家也知道,我們在下頭的難處。如今我手下的那幫兵痞子,不見好處那就是不出工啊,我要是稍微逼急了,他們還鬧騰的要兵變。督軍,我難啊!”
眾人紛紛附和,一個個正氣凜然的在陸榮廷麵前譴責自己手下那些兵痞子。而且還紛紛表示,等這一仗打完了,就要向陸軍門借兵回去,把手下的這些兵痞子全部宰了。
陸榮廷冷笑著看著這些人的表演,兵痞子?恐怕說得就是你們自己吧!
好在自己早有準備,陸榮廷擺了擺手,兒子就帶著一群衛士端著蓋著紅布的禮盤上來。眾人立刻停止了表演,一言不發目光都死死的盯著這些禮盤。
陸榮廷嗬嗬一笑:“這裏一共八個禮盤,每個是三萬大洋,大家都知道咱們是窮省,開不出太多的籌碼,所以我隻能保證二點:一,先打下柳州的,賞大洋十萬;二,打下柳州後,我帶大家去打廣州。廣州知道吧?拿下了那裏,這大洋錢你們想要多少有多少!”
在眾人的喝彩聲中,剛才那個麵露一絲詭異笑容的軍官眼中似乎又劃過一絲光亮。
這個軍官叫賀雲祖,湖南人,是陸榮廷副官處的一名副官,跟隨陸榮廷已經有一年多了,由於沉穩幹練,很為陸榮廷信任。
但是賀雲祖名字雖然如假包換,身份卻十分複雜,因為他一年多之前還是洪江一個茶樓跑堂的夥計。隻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被軍情處柳州站站長龔澎發現了,然後光榮的當上了一名特務,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由於最初的計劃,王振宇隻是要桂北地區,而且主要是來賓和柳州的煤鐵礦。因此龔澎當時的工作重心落在了柳州,南寧的工作隻有一件事情,就是讓賀雲祖花了三千大洋,收買了陸榮廷副官處的處長,混進了陸府。
當時也就是一個偏門棋,而且由於方言等原因,龔澎在柳州遲遲打不開局麵,所做的事情也不過是收集了一些軍事情報而已,最後龔澎被調去了常德站潛伏。
結果八個月以後,當龔澎升任廣西站上校站長來到南寧才發現,自己安插的小棋子居然已經進入到了一個非常中樞,非常關鍵的位置上了。於是圍繞這個點,龔澎建立了一個情報傳送渠道,桂軍從此再無半分秘密可言。
這次也毫無例外,缺乏保密意識的陸榮廷他們製定的所有計劃,都被完完整整的送到了龔澎手裏。
龔澎突然覺得一切都很無趣,因為在這種知己知彼的情況下,大帥的軍隊唯一能做的除了勝利就還是勝利了。
簡單分析了一下,根據情報處工作條例核對了一下情報的真偽後,這份情報全部通過軍情處安插在南寧市電報局的一個發報員一字不漏的發了出去。。。
王振宇最近比較煩,進入柳州三天後,原本打算把湘西一套繼續在柳州推廣的他突然發現不對勁了。
廣西的情況和湘西真的不一樣,這裏的商業沒有湘西那麼發達,隻要和商人階層建立利益關係,很多事情即好辦了。廣西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是被地主階層控製著。這到也沒什麼,縣人治縣,誰治不是治?反正民政方麵自己手裏沒有足夠的人才,隻能狠抓槍杆子和錢袋子。可問題是,這些地主手裏不但有民團,還和十萬大山,六萬大山的土匪關係密切。別的不說,逃入山裏的沈鴻英最近就帶人襲擊了一次第一師的運輸小分隊,十一個勇敢的士兵犧牲,十八人受傷。
如果自己還在這裏推行縣人治縣,那就真的要出一堆小軍閥了。
9月26日,天氣還不錯,王振宇帶著五弟和王虎等衛士就去爬柳州城外的鵝山。
而副官處隨軍的副官幾乎同時拿到了軍情處柳州分站轉來的情報,一看內容立刻追上山來,王振宇這時已經到了山頂。
聽完了副官的報告,王振宇背著手站在海拔1408米的柳州鵝山山頂,靜靜看著腳下清澈的柳江道:“看來咱們的陸大督軍也覺得偌大的廣西是容不下兩個大帥了,那就別怪我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