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虎嘯長沙(六)(2 / 2)

自己呢?要啥沒啥不說?剛出新手村就被丟到了武漢前線這個BOSS聚集地,然後發現組隊的隊長鐵定沒前途。通俗點的說法,王振宇非常悲劇的站在了未來十年毫無前途可言的革命陣營這一邊也就算了,更悲劇的是他還是革命陣營中混的最不濟的湘軍陣營,最悲催的是在這個陣營裏,他還跟了一個沒前途的大哥,如今又成了別人案板上的魚肉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奈何?一個字:無奈。。。

猛虎旅旅部門口不遠處的一個拐角處,一個人影已經在那兒猶豫彷徨了許久了。

剛剛處理完軍需處工作的馬西成來到了旅部,往正堂裏麵一探,就明顯感覺到自己表弟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糟糕了。從趙恒惕走後到現在,足足一個小時了,王振宇就一個人呆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神情陰鬱,不發一言,整個旅部的溫度在夜間放佛下降了好幾度,居然有股子寒氣了。

馬西成知道肯定是有大麻煩了,但他又不敢出言打斷表弟的思路。出於謹慎他立刻找到今晚旅部的值班軍官萬耀煌少校,兩下一溝通,立刻讓趙東生把今晚旅部的崗哨增加一倍,巡邏隊的巡邏範圍向外延伸五十米,同時旅部門口的崗哨各設置一挺機關槍。

趙東生如今很得王振宇的信任,衛士隊的隊長就是他,每天就跟在王振宇的身邊,跑前跑後。平日也是很牛哄的一個人,不過對於馬西成,他可一點也不牛,也許是還記得當初自己被馬西成收拾過,而且他還是旅長的表哥,私人關係也還算不錯。總之,對馬西成的命令,他都會執行,雖然兩人目前都是中校。

巡邏範圍這麼一擴大,一個悲劇就此發生了。

“誰”剛開始擴大巡邏範圍的一隊衛士很快就發現在拐角處站立著一個人,那人顯然也被這一喝震住了。

“口令?”衛士很機警的問道,緊扣槍帶的左手同一時間微鬆,右手已經條件反射般握住了槍托。長期的訓練已經讓這些衛士變得很有威懾力,那人身子明顯就顫抖了一下。

那人給這些衛士們的氣勢震得大腦一片空白,正在想該怎麼措辭,刷的一下,五個黑洞洞的槍口齊齊的對準了他。

何鍵,24歲,湖南醴陵縣人父親何其善,做過多年的傭工,經營過多年的副業生產。稍有積蓄後,購置了少量的土地,但後來為供何鍵赴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的費用,又把土地賣掉了。

何鍵幼年時,在家鄉讀私塾。1903年,入縣立朱子祠小學讀書。次年,就讀於縣立淥江中學。1906年,中學未畢業的何鍵考入長沙嶽麓山王先謙所主辦的崇古學堂,讀了3年,改入湖南公立政法學堂學習。

辛亥革命後,何鍵在湖南民政司警務科做過辦事員,在一般的小老百姓看來,警察是個非常牛哄的角色,想怎樣就怎樣,小民根本不敢說什麼。可是當上警察之後,何鍵就知道這是不對的。警察其實說好聽點就是政府的保安,什麼特權,那都是相對於百姓而言的。別的不說,辦公經費從前清那會就沒給足過,全靠警察執法罰款和贓款補足,這麼一來,雖然存在釣魚執法的現象,警匪基本還能做到誓不兩立。可是後來不知道哪個喝過洋墨水官員腦袋發昏,居然覺得罰款可以用來彌補緊張的政府財政,然後自作聰明的決定將之做非稅收入,不再允許警察截留罰款和贓款了,所有罰款和贓款統統都要上交國庫。這麼一來,警察連生存都成了問題,警察也是人,也得要吃要喝,也得養家糊口啊。

萬般無奈之下,警察從打擊犯罪的罪惡克星變成了保護犯罪的邪神,警匪關係在製度的誘導下也從誓不兩立變成了親如一家,從此警察們或主動或被動的走上了權力尋租的不歸路。既然罰款和追贓已經無法變成自己的合法收入,那麼就把這些變成規費非法的揣進自己的腰包裏。這樣一來,真正苦了的就隻有老百姓了,黃賭毒等行業直接變成合法的存在了。

可就這錢,何鍵這個小警察也沒份拿,為什麼?因為他是在民政司警務科做辦事員的。剛才那些罰款啊,規費啊什麼的,統統都是歸派出所這一級別的。至於警務科這裏,隻有大佬級別的才能得些下頭的孝敬,而自己這樣的辦事員?哼,好處沒有,做事到是都有份,無論是執勤警衛,還是負責巡邏,反正苦活累活一件都跑不掉。見到政府官員就得陪笑臉,麵對憤怒的民眾還必須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別人走歪門邪道發大財,自己卻隻能跟在後邊擦屁股,每月那點死工資還因經費不足常被拖欠。這警察幹得如狗一般!還是他娘的土狗!如果不是世道太亂,暫時找不到更好的出路,何鍵早就不幹這個升遷全講關係,好處全論地位的破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