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見它不動,急的身上直冒汗,偷雞摸狗的事他幹的不少,可這偷人的事,還是頭一回幹。
也是他夜裏憋屈的睡不著,年少容易衝動,尤其是在春天,這種感覺異常強烈。
看著小黑狗沒動,孫安壯著膽子朝堂屋挪去,從腳邊拔出事先準備好的刀子,便去撬門板。
蘇桃累了一天,本來睡的很香,可是常年的黑道生活,讓她活的比旁人更警覺,哪怕是熟睡之中,也得睜半隻眼。
聽見堂屋門有響動,她刷一下睜開眼睛,幽亮的雙眸在黑夜中尤為醒目。
看了眼睡著的林氏跟天寶,她披上衣服,輕手輕腳的挪下炕,在黑暗中,摸到那野人送給她的匕首,別在身後,身子趴在裏屋的門後麵,透過門板上破掉的紙糊,看著堂屋裏的動靜。
孫安哪知道裏麵的人已經醒了,他正費勁的挑到門栓。
好不容易把門栓挑開了,又一點一點的將兩扇門推開。
鄉下的木質門,隻要推過的人都會知道,推起來會發出吱呀的聲音。
有些年久失修的門,聲音更是刺耳。
孫安推一點,就要聽一下裏屋動靜,生怕被人發現。
就在他快要將門推開時,小黑突然跳到他背後,汪汪汪的叫了起來。
夜裏狗叫並不奇怪,村裏很多狗都會在夜裏叫喚。
林氏喝的草藥,可能有助眠的功效,她睡的沉,沒有醒,
天寶更不會醒,翻了個身,砸吧著嘴,可能是夢到什麼好吃的。
突然的狗叫,嚇的孫安差點摔倒在地,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拔腿跑走。
翻過低矮院牆的時候,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頭栽了下去,幸好院牆不高,否則他肯定要摔個半死。
胡亂摸了把臉上的土,他爬起來又跑。
蘇桃悄無聲息的跟在他身後,見孫安跳過小水溝,朝油菜田裏跑去,便也跟了上去。
敢半夜撬她的門,這混蛋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要是不給他來點狠的教育,他真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誰。
孫安在油菜地裏狂奔,路過一處小溪時,累的躺在地上不起來了。
“媽的,早知道帶點毒藥,先把它毒死算了!”孫安罵罵咧咧,恨不得把那隻狗掐死。
蘇桃詭異的笑了笑,將自己的外衣脫掉,隻穿著一身白色的裏衣,在子夜的月光下,這一身白衣,絕對夠驚悚,接著又將頭發打亂,披散在臉上。
“嗚嗚……嗚嗚……”期期艾艾的哭聲,似是肝腸寸斷一般,聲音也是若有若無,在月黑風高之下聽來,似怨似哀,似幽似歎。
“誰!”孫安一個激靈,從地上跳起來,緊張的看著四周。
哭聲戛然而止,荒野四周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就好像這聲音從沒來過似的。
孫安看了好一會,雖然沒發現異樣,但心思不一樣了,聽說以前這個地方死過人,不遠處的田間地頭,還有散落的墳地。
這裏的人,喜歡把長輩的墳埋在田間,按著老話的意思,是想讓去世的人保佑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