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玨再次看了眼那個女人離開的方向,然後轉身,大步朝著停車的方向走,坐進車裏,數輛汽車順著盤山路陸續下了芙蕖山,廉玨一刻都沒有停留,帶著自己的人迅速撤離中國。
她不是他的玥兒,他的玥兒很聽他的話,不會對著另外一個男人露出一臉擔憂的表情,他的玥兒隻會對著他一個人笑,隻會擔心他一個人,哪怕他的身上蹭破了皮,她會傷心,會難過的哭出來,還需要他哄很久,才能停止哭泣。
靳伯炎沒在東城多待,見四大爺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便動身回了南鞍市,心裏有記掛,老婆孩子熱炕頭去了,四大爺也羨慕嫉妒恨,可他還沒把這隻蠢妞娶回家,隻能眼饞,所以靳伯炎走的時候,四大爺連送都沒送送人家,就躺在醫院裏裝死,祁炘一去,那就跟馬上就氣絕身亡似的,死活要逼著祁炘床前床後寸步不離的伺候著才能消停。
遙遠的大洋彼岸,一座屹立在海邊的古堡氣勢恢弘而壯觀,廉玨站在半橢圓的窗戶邊,看著外麵的蒼茫大海出神,過了會,他收回視線,轉身靠著牆壁滑坐在地上,從懷裏摸出一隻複古的懷表,打開之後,他沉默的看著裏麵那個女人的肖像,她笑的很開心,好像在說,玨,我回來啦,有沒有想我啊?
廉玨微微埋著頭,手輕撐著額,半晌後,房間裏傳出低低啞啞嗚咽的聲音,好似野獸失去了伴侶般絕望的悲鳴。
玥兒,你在哪裏?
八年了,我等了你這麼久,每個漫長的日日夜夜,我數著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度過,為什麼還不回來,難道你都不怕我會忘了你嗎?
我也怕一個人,我也想要有個人陪我,你再不回來,就不怕我變心,會愛上別的女人嗎?
越想忘記,越是想念。
越是想念,越想忘記。
玥兒……
江彥倫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沒什麼大的問題就可以出院了,但是不能大動作,還得躺在床上好好養著,顧景丞最近一段時間都在,主要是擔心自己的妹子,回國之後就回臨水鎮待了一天不到,就被江彥倫派來的人強行接走了,江彥倫不是一般的能鬧騰,把病房的小護士都趕走,就是要祁炘親自照顧,不然就死在床上給她看。
祁炘都無語了,好在大哥來了,她能抽空喘口氣,每天被江彥倫使喚的跟陀螺似的,老腰都快累斷了。
江彥倫出院這天,祁炘心想終於可以解脫了,說什麼都要回臨水鎮跟爸媽聚聚,於是就把護送病患這事交給唐季禮,自己坐上大哥的車子,打算一起回家。
沒想到半路就被江彥倫截住了,硬是擠在祁炘跟顧景丞同坐的後車座,一上車就裝死,嚷嚷著說傷口疼,整個身體就跟沒骨頭似的靠在祁炘身上,半死不活的一個勁在祁炘耳邊哼唧,“哼哼哼哼……疼……哼哼哼哼……疼……”。
祁炘聽的耳朵疼,忍不住翻個白眼,真是服了他了,沒好氣的開口,“忍著”。
江彥倫繼續有氣無力鍥而不舍的哼唧,“哼哼哼哼……疼……”。
祁炘終於忍無可忍,吼了句,“閉嘴!”。
江彥倫腦袋在祁炘的胸-脯間拱了拱,繼續唱戲,“哼哼哼哼……疼……”。
祁炘無語問青天,這貨現在天天發騷,她真是夠夠的,可是又不能動手去打,萬一失手打進醫院,折騰的還不是她自己。
顧景丞聽著江彥倫在那一個勁的哼哼,就跟發騷的病貓似的,默默的將臉別向窗外,裝作不認識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