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眾神你一言我一語的斥責著我,我隻是冷冷笑著。
白眉卻仰首挺胸,直視著我,開口:“離桑,你對我質疑無可厚非,就一如,我雖為命運之司,但這命運卻並不是我定,是天定,而我隻是負責執行。”
“這命運之司的主人也是一樣,是天定下來的,若要更換,那麼在無望之界便會盛開一朵無望之花,花裏會有一個天賜的嬰兒,待那嬰兒成長,便是新一任的命運之司。”
“而當年,我們在無望之花裏發現你的時候,神界是那麼的欣喜,天後是那麼的寵愛你,就想著待你長大,將我的命運之司的位置交付於你,離桑,你可知道,當玄靈之鏡照出你會成魔,主後卻依舊不曾除掉你,而是給你機會讓你經曆劫難,證明你是可以戰勝心魔,可你呢——”白眉說著,指尖一揮,驀然,我殘殺顧曲裳的血腥畫麵浮現在雲霞之上,眾神看著,對我更加不齒。
我抬眸,靜靜的看著雲霞上的這些過往,果然,這和我所猜測的沒有太多的出入,我的真身是個神,隻是我不曾想到,我竟是天定的新命運之司,在玄靈之鏡照出我會成魔之後,這高高在上的女人給我了最後的機會,讓我下凡去曆經劫難,證明我並無魔心。
隻是,我看著眾神對我的厭惡和不齒,我卻笑了,用這般劫難換來的命運之司之位,我要來有何用,我寧願做一個平淡無奇的凡人,而不是褪去七情六欲的神。
“離桑,你知不知罪,還不跪下!”天帝開口,犀利的眸子盯著我。
“你要是知道錯,廢去一切修為,我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主後表露出一副大慈大悲憐憫樣。
我聽了,當真隻想大笑。
廢去所有修為?
我在曆劫難的時候,就是因為沒有能力,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所愛的人,一個個慘死離我而去。
若是時光倒流,寧願我一開始變成魔,即便雙手沾滿鮮血,我至少能周全我所愛的人。
天帝對我的行為冷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一招手,驀然,成千上萬的天兵天將,還有黑壓壓一片的雷鳥和巨靈將我團團包圍,隻要天帝一聲令下,便會將我撕碎。
一邊的白眉看著這一切,嘴角愉悅的揚起,眸子裏閃爍著竟是對我的寒冷的殺意。
我隻是無懼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天帝不屑的揮手,所有的天兵天降向我一擁而上,霎那間,雲霞瘋湧,天地變色。我燃起白火,就在要出擊的瞬間,黑壓壓,數也數不清的天兵天降,不,是在場所有的神都驀然敬畏的跪倒在地上,他們一個個身體顫抖,臉色蒼白,就是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天帝和主後也不曾好到哪裏去,雖沒有跪倒,但也隻是竭盡全力的依靠著座椅,才不至於如此狼狽。
我抬頭,卻見一襲白雲上站立著一個黑袍的男子,麵無表情,卻光彩熠熠,他一出現,讓整個天地都黯然失色。
我一僵,竟是——東陵帝。
他不是在沉眠嗎,怎麼醒過來了,還來這裏?
當大殿內的眾神看見東陵帝,都震驚的瞪大了眼珠子,看樣子,根本不是我一個人震驚,是所有人都震驚,不曾想到,東陵帝竟會出現在這裏。
霎那間,原本迫於強大靈力下跪的眾神,此刻看見東陵帝都服服帖帖,更加卑微的五體投地。
天帝和主後看見東陵帝也狠狠僵硬,隨即謙虛,甚至有些惶恐恭迎東陵帝。
一邊的白眉卻整個僵硬住,看著東陵帝,雙眸完全呈現癡傻,眼眸裏的仰慕和深情,根本遮擋不住。
我將白眉的反應看在眼裏,但卻沒了方才的淡定,東陵帝不來,這裏根本沒有神能耐我何,但他一來,我那些靈力在他眼裏根本如同塵埃。
“東陵帝,您,你怎麼來了!”主後惶恐道,說話都有些結巴。
東陵帝踩著雲霞下來,似乎他每走一步都牽動著這天地間的萬物,但他走過天帝主後,向我走來。
主後一看,趕忙道:“東陵帝,您來的正好,這孽障不僅不心存感恩,竟還敢藐視神界,東陵帝,您可一定要替神界做主。”
天帝在一旁點頭,而跪在地上的眾神也都無比讚同,希望東陵帝立刻,馬上將我毀滅。
白眉隨著東陵帝的每一步,每一個動作,她眸中的狂熱仰慕就更盛,她情不自禁的跟隨著東陵帝的腳步,但看見我,厭惡卻驀然翻倍,連聲道:“尊貴的東陵帝,主後說的是,這魔障雙手沾滿了鮮血,不知有多少無辜生命慘死於她的手,還望東陵帝看在天下蒼生的分上,一定要處決了這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