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往裏麵走去,可不等我靠近,一個花瓶迎麵砸來,那花瓶劃過我的臉,在地上驟然破碎,我的右臉頰吃痛,我伸手一摸,竟滿是鮮紅的血。
“滾,你個大逆不道的逆子。”父皇憤怒的盯著我,一雙眸子血紅的,恨不能將我活活刮了。
“父皇。”我喊道,我的臉是疼的,我的心也是疼的,我是多麼希望能抱抱父皇,就像小時候,我受了傷,父皇總會寵溺的抱著我,哄我。
“滾。”父皇將一個青銅器砸向我,那青銅器在我的腳邊驀然落下,啪的聲音清脆可見。
母後從裏麵走出來,扶住父皇,對我道:“你走吧,難道你還想將你父皇活活氣死嗎?”
我的身體狠狠的踉蹌,差一點摔倒在地上,我的身體是疼痛著的,我的心是在滴著血的,但我隻是泛起冷冷的笑:“母後,你放心,我會走的,我隻是走之前來看看你們,畢竟你們養育了我這麼多年。”
“滾。”父皇看著我,氣的渾身哆嗦。
我是多麼的想要再抱抱他們,但我不敢再停留,不敢再多看他們一眼,我怕,父皇的身體會吃不消。
我轉身離開,身後傳來劇痛,是重物砸在身上的劇痛。
“顧蘇,從今往後朕跟你斷絕父女關係,朕沒有你這樣賣國求榮的女兒。”父皇一字一字道。
馬車上的軒轅爵正勾勒著笑意凝視著我,尊貴,優雅,好像正在玩弄獵物的野獸。
我不能哭,我隻能笑:“好啊,像你這般落魄的父親,我青城也不屑。”
話落,我再不敢有半分停留,趕忙上了馬車,馬車駛動的時候,我終究是忍住不去看父皇和母後的最後一麵,但父皇的憤怒和罵聲我卻聽的清清楚楚。
馬車駛出南陽國,因為軒轅爵下令,允許南陽國的百性為我送行,所以,一條路上,滿滿蕩蕩都是南陽國的老百姓。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他們看著我,如同看仇人一般,眼神憎惡而充滿唾棄。
要不是軒轅爵在,我想,我早已經被拖下去踩踏在腳下,用最殘酷的刑法殺死了。
我依舊隻能笑,笑得濃烈,麵對眼前得所有南陽國得百姓,縱然從今日起,我注定成為南陽國萬人唾棄得罪人,我也不會後悔,也不能後悔。
所以,我隻能笑,笑著離開南陽。
北央,跟著軒轅爵來到北央,北央確實是讓我吃驚的,原本以為北央是落後貧窮的,卻不想,竟是比我們南陽還富裕。
我看向軒轅爵,突然明白為什麼南陽會被軒轅爵打敗,這不是偶爾,是注定的,軒轅爵能在短短幾年裏將北央發展的如此之好,好到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又如何會輸給南陽。
這一場戰爭,南陽是注定的,何況,軒轅爵對南陽心懷恨意,此時此刻,我很慶幸,我選擇了和他交易,隻是犧牲了一個我,換取南陽國的生,否則,南陽是逃不過被屠城的命運的。
“顧蘇,你還能笑,倒是朕小瞧了你。”軒轅爵冷冷道。
我收斂了笑,低下頭便不再言語。
“朕會讓你笑不出來的。”軒轅爵開口,每一個字猶如惡魔,但軒轅爵確實讓我笑不出來。
天台,我跪在天台上,台下擠滿了北央的老百姓,他們心存譏諷,議論紛紛:“這就是那個青城公主啊,居然貪生怕死到這種程度,真讓我惡心。”
“是啊是啊,枉費南陽的老百姓如此喜愛她,她竟背棄了南陽,背棄了所有的人,就算活活受刮也不足為過。”
“對,我要是她,早就和南陽同生同死,決不做這種賣國求榮,苟且活著的下作事情。”
他們的每一個字都清楚的落在我的耳朵裏,我隻是笑,也隻能笑。
軒轅爵站在我的麵前,一身龍袍金碧輝煌而尊貴萬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拿著被燒的血紅的鐵塊,冷漠的看著我:“顧蘇,朕要你永遠都驕傲不起來。”
我隻是低著頭,不語。
“抬頭。”軒轅爵命令,我聽話的抬起頭。
軒轅爵抬手,將血紅的鐵貼在我的額頭上,霎那間,鑽心裂肺的疼痛在我頭上彌漫,我覺得我要死了,我要被活活痛死了,但我的理智卻一直清晰的拉著我,不讓我喊,不讓我哭,事實上,我隻是痛到極點,安靜的承受所有。
軒轅爵看著我,薄藍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凝視著我,一抹光迅速劃過,而在他拿開鐵塊的之後,我不曾昏迷,竟硬生生的陪著軒轅爵,將這一出好戲演完。
我忘記了我是如何跟軒轅爵回的皇宮,忘了是如何麵對軒轅爵一夜的瘋狂折磨,事實上,很多事情我都忘了,記得不那麼清楚了,我隻記得,我到北央已經整整一年了,竟已經有一年了。
在這一年裏,我經曆了很多人和事情,都是以前我從未發現的可怕,憎恨的,我漸漸的習慣,麻木,但唯一讓我慶幸的是,軒轅爵從最初的對我瘋狂折磨,到漸漸的將我淡忘,是的,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他已經將我淡忘了,因為,他能許久許久不來找我,好像,這個世界上不曾有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