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在這一瞬間凝固。
“對。”軒轅爵清冷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霎那間,我渾身僵硬,一點一點的轉過身,看著一身黑色西裝的軒轅爵從夜色中現身。
我的呼吸變的有些困難,我看著軒轅爵,一字一字問:“你,怎麼在這裏?”凱薩琳告訴我,軒轅爵去尋找德古拉了,根本不在這裏,可,為什麼,軒轅爵會出現在這裏。
“他一直在你身邊,偽裝成我。”德古拉道。
我看著軒轅爵,但他沒有反駁。
“你是怎麼發現的?”軒轅爵看著德古拉,問到。
“不僅有一張相似的臉,還有對我跟米瑞娜一樣強烈的感情,差不多,我都要以為真的是米瑞娜轉世回到我的身邊了,但是,爵,你忘了一件事。”德古拉道。
“什麼?”
“我愛米瑞娜,我愛了她整整五百年,想念了她四百年,我如何會認不出她,即便她轉世投胎。何況,死亡對於吸血鬼而言不是轉世投胎,重新做人,而是徹底的灰飛煙滅,所以,米瑞娜根本不會有轉世,永遠不會有。”德古拉說的恨平靜,隻是他眼眸深處的孤獨和痛苦出賣了他。
“你一定要這麼做?”軒轅爵問。
德古拉看了哭成淚人的凱薩琳和豬管家,對軒轅爵道:“我知道是他們讓你來阻止我的,但我已決。”
軒轅絕看著他,德古拉仰望著無邊無盡的夜空:“爵,你沒有愛過,所以不會懂,失去米瑞娜的永生對我而言是折磨,在米瑞娜死亡的那一刻,我的靈魂早已經一並死去,我之所以獨自活了四百年,是因為我想懲罰我自己,曾經竟將我親愛的米瑞娜帶進了深淵,讓她承受痛苦和煎熬。現在,四百年過去了,我要去找她了。”
軒轅爵看著德古拉,許久沒有說話,沉默半餉道:“我尊重你的選擇。”話落,軒轅爵轉身離開。
“爵,這麼漫長的歲月你應該學著去愛人,比如,她。”德古拉指向我。
軒轅爵沒有回頭,離開了。
“哥哥。”凱薩琳痛苦著抱住德古拉。
德古拉溫柔的撫摸她:“我親愛的妹妹,你該學著長大了。”
凱薩琳搖頭,死死的抱住德古拉。
“這四百年,我已經活的太累太累,難道,你希望哥哥永生都承受這樣的折磨嗎?”德古拉平靜道。
凱薩琳淚流滿麵的搖頭。
“凱薩琳,你要知道,就算哥哥不在了,也依舊愛你,這就夠了。”德古拉轉向豬管家:“將公主帶回去,好好照顧她。”
豬管家神情痛苦,但他依舊恭敬的向德古拉鞠躬:“是,主人。”然後將凱薩琳強行拖離了德古拉的身旁,帶著她下山。
“陪我一會兒。”德古拉在懸崖邊上坐下,他蒼老寂寞的聲音在夜風中飄零。
我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不要怪他們合夥欺騙你。”德古拉開口。
我搖頭:“我不怪他們。”
德古拉微笑,指著夜空中的星星對我說:“你看,今晚的星星很美。”
我抬頭去看,滿天的星星,一閃一閃,很美,也很想傷心的眼淚。
夜,很深,我就這樣安靜的坐在德古拉的身邊,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紅色的太陽從東邊升起,陽光一點一點的向我們移近。
“日出真美,以前,我最愛和米瑞娜一起看日出。”德古拉看著太陽,平靜道。
陽光移過來,落在我的身上,也落在德古拉的身上。
“軒轅爵是一個比我還要寂寞的人,你要好好的陪他。”德古拉對我說,我沒有回頭,隻是微笑著點頭。
眼淚驀然掉落,我想要擦幹,但卻怎麼也擦不幹。
“應該為我高興,我終於可以去見米瑞娜了。”
灰土隨著風從我眼前衝過,越來越多,我知道,那是德古拉。
我再也忍不住,驀然回頭,德古拉卻已經灰飛煙滅了,燦爛的陽光下,除了我,什麼都沒有。
“米瑞娜,我愛你。”
寂寞的空氣裏,我好像聽到了德古拉最後的告白。
我淚流滿麵,但微笑著迎著陽光:“德古拉,我希望你快樂,不再寂寞,不再孤單,也沒有憂傷。”
我深深的為德古拉祈禱,然後擦幹眼淚,在我轉身的瞬間,卻看見軒轅爵靜靜的站在我身後,漆黑的眸子凝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