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原先身上背著的小簍筐,幾人的手上都多了把看起來像挖土用的小鏟子,而小簍筐裏似乎還多的些什麼工具倒是看不清楚了。
不過,這樣的裝備已經夠引起許娉婷和邵波的更大困惑了。
他們是要去挖什麼東西嗎?
見鄺睿他們沿著小茅屋的東北方向往前走,許娉婷和邵波故意稍稍拉開一段距離後,繼續尾隨其後。
蒙蒙的細雨又開始下了起來,而陰雨的天氣讓傍晚的天空黑得更快,再加上山林間樹木的遮蔽,視線更加昏暗。鄺睿等人顯然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幾人穿著工裝和雨靴還打了手電筒,邵波和許娉婷兩人什麼都沒有,隻能追著他們手電筒的光亮跟蹤。隻是,隔得太遠怕跟丟,追得太緊又擔心被鄺睿他們察覺,再加上路也越來越難行,兩人的行動愈加辛苦。
“這樣跟下去不是辦法。”許娉婷看了一眼很快就會全黑下來的天色,小聲地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邵波的神情也說明了他和許娉婷有同樣的想法,猶豫地問許娉婷:“要不就不跟了。明天天亮我們自己再上來看看。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要去哪裏、去做什麼,我們事先也沒準備,天黑了,山上也不太安全。看他們這趨勢,好像是要往深處繼續走下去。”
許娉婷卻果斷地搖了搖頭,“不行,還是要繼續跟下去。”
既然被她發現了,她就得追查到底。這樣半途而廢不是她的作風。看鄺睿他們七繞八繞的模樣,僅僅是跟在他們後麵走都有些暈乎乎了,如果明天白天再來,恐怕不如現在搞清楚。而且,她的內心有個聲音在鼓動著她繼續,這樣強烈的感覺,讓她渾身有種隱隱的興奮。
於是,她當機立斷地決定,繼續跟下去!隻是不能再這麼盲目,要多做一些安排罷了。
“邵波,聽著,我們現在分工行事。你立即下山去找後援,我就留在這裏繼續跟著他們走。之後的路我會用石頭在樹上做上記號,你到時候跟著來就行了。”
“不行!”邵波馬上反對,“你是女人,要跟也應該是我繼續跟,你下山去找後援!”
眼看鄺睿等人越走越遠,許娉婷可等不及用好商量的語氣慢慢給他講道理,而是瞪圓了眼睛命令他:“別那麼多廢話!要你去你就去!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
許是這些天的溫和相處讓他幾乎遺忘眼前的女人並不是表麵上看上去的那樣柔弱,陡然淩厲的她令邵波再次想起她初到那天與大家對峙時的凶狠撒潑的模樣。他下意識地嚇呆了,等到再回過神來時,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昏暗的林間。
事已至此,再追上去與她爭執隻會耽誤時間,邵波咬咬牙,甩頭大步快速往山下去。
許娉婷的顧慮是,鄺睿畢竟是濟縣的人,而她是外人,甚至在大家眼中還算是敵人。現在尚未知曉鄺睿究竟要幹什麼,她該用什麼理由來讓大家跟著她上山?但是邵波就不一樣了,他和邵爺爺兩人在鄉親們的心中頗有影響力,所以與其讓她下山浪費口舌和時間,不如直接讓邵波速戰速決。
再說,在英國讀書那會兒,她沒少參加過野外逃生一類的活動,就算真的跟丟人迷了路,她相信自己的求生能力。而體力等方麵就更不用擔心了,她向來注重對自己身體素質的鍛煉,頂多是翻越大半座山,對她來說根本不是多大的問題。
少了邵波,許娉婷一個人憑借身體的靈巧和敏捷,行動更加自由,倒是能夠更加靠近鄺睿等人一些。
不久之後,鄺睿等人就在一處山壁停了下來。
隻見鄺睿對其他幾人吩咐著什麼,期間還對著山壁指手畫腳了幾下。他們當中一人的手電筒的光亮正對著山壁照耀著,許娉婷疑惑地看著那山壁半天,除了茂密的藤蔓,什麼都沒有。
為了聽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許娉婷整個人匍匐在地上,在草叢的遮蔽下,往更靠近他們的地方移了移,然後半蹲在樹幹後,側耳傾聽。
但是鄺睿似乎特意壓低了聲音,許娉婷頂多隻能聽見他在說話,卻依舊聽不清楚他所說的具體內容。
然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的口袋突然震了震,同時微弱的幽藍色光芒從針織衫口袋透了出來。
許娉婷心底暗呼一聲“糟糕!”,連忙伸進口袋蓋住手機的光芒,順手將手機關機。
她竟然忘記自己身上帶著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