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孩子自然而然透露出母性慈愛,熟稔的各種照顧孩子的舉動,貌似對處理小孩子的事情特別熟悉和了解。
高城緊緊盯著眼前的少女,深深疑惑:“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許娉婷忽然想起,她現在在別人眼中隻有十七歲啊。
眼中一閃而過苦澀,頓了頓,她垂下眼眸,“之前幫別人照看過孩子,學的。”
她還是周小芙時,也和徐強有過孩子,當時了解了許多這方麵的知識,隻是後來流產了,便再也沒有機會當母親罷了。
雖然是平靜的語氣和自然的神色,理由也很正常,可高城就是覺得她哪裏怪怪的。似乎從第一次遇見她開始,她的某些言行舉止,就遠遠超乎了她的年齡。
但隨即,他又有些了然。他多少知道點許娉婷的家庭環境……
思量間,許娉婷已經把重新睡著了的小高樂放回搖籃裏。這次,他的睡相明顯安和多了。
朝高城使了個眼色,許娉婷當先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徑直走到廚房裏去洗奶瓶。
與客廳形成統一格調的廚房黑白相間,察覺不到太多油煙,明顯主人很少在家中開火。
洗完奶瓶,回頭見高城不知何時坐在小吧台前的高腳椅上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許娉婷嘴角輕勾,“要喝些酒嗎?”
完全一副主人的語氣。
高城眉尾挑起,“你還沒滿十八歲吧?”
“你難道是堅守到十八歲之後才開始喝酒嗎?”許娉婷不以為意,“杯子呢?”
邊問著,邊轉身伸手打開上頭的儲物櫃。
“小心!”
高城出聲提醒的瞬間,許娉婷愣了愣, 還沒反應過來,從剛打開的儲物櫃裏迎麵朝她的臉滑落而出一整排玻璃杯。
隨即身後一股勁風襲來,腰間被人攬住,帶著她旋轉一周,便聽見玻璃杯摔碎在地上的脆響聲。
同時,腳麵上立即傳來一絲刺痛,許娉婷禁不住“嘶——”一聲呻.吟出口,疼得微微彎腰。
低頭一看,幾顆細小的玻璃碎片濺到她的腳麵上,星點的紅色血絲在潔白肌膚的映襯下愈加明顯。
高城不由擰緊眉頭,如果不是拖鞋遮擋了一部分,恐怕受傷的麵積更大!
二話沒說,許娉婷忽然身子一輕,輕呼一聲,便被高城打橫抱起,隻得牢牢把手掛在他脖子上。
“得趕緊處理傷口。”
他神色肅然,語氣仿若命令,即刻抱著許娉婷避開滿地的玻璃碎片,將她放在客廳的沙發裏,抬起她受傷的那隻腳架在茶幾麵上,然後抱了急救藥箱過來。
“沒多大事,我自己來吧!”這副樣子怪不好意思的,許娉婷委婉拒絕。
高城抬起眼皮子麵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拂開她推脫的手,“得先把小碎片挑出來,別讓繼續陷在肉裏麵。這事你做不來。”
不等許娉婷再說什麼,高城便拿著小鑷子小心翼翼地夾了塊玻璃碎片出來,隨之而來的刺痛感令許娉婷顧不得跟他繼續客套。
還好濺入肉中的碎片並不多,高城全部幫她取出後,先用棉花棒沾了酒精給她消毒,才慢慢地給她塗了一層藥膏。
“你好像很懂得處理傷口。”看著他處理靈活、動作熟練,聯想起上次在酒店裏也是他幫她處理的鞭痕,許娉婷問。
高城手裏沒停,隨口回答道:“早年在部隊裏,小傷小病都是自己解決,次數多了,熟能生巧。”
幾次接觸,許娉婷不難發覺,高城是個要麼不做,一旦決定做就會極其認真的人。而又是誰曾經說過,認真的男人總是最迷人的。過去的三十二年人生她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但麵前的高城讓她不得不承認,這句經驗之談真是至理名言。
他臉上的線條堅毅剛硬,不薄不厚的嘴唇總是抿成一條線,給人無形的壓迫感。此刻從許娉婷的角度看他微低著頭,恰好發現他左眉上靠近眉尾處有一顆圓潤光滑的小痣,甚是奇特,隻是平時被眉毛稍稍遮擋才沒察覺。
“聽說男人左眉上的痣主財。”
許娉婷的手下意識地就伸到他眉上輕輕觸了觸那顆痣。
剛好手上的包紮工作完畢,高城順理成章地抓住了許娉婷觸碰他眉尾的手。
她的手不大,他的手掌完全把她的手包圍在掌心裏,溫溫的熱量在兩人之間傳遞。
抬頭,見許娉婷呆愣著,兩人目光恰恰對視,彼此黑白分明的眼中倒映著對方的麵容。一個嬌俏溫.軟,一個硬朗淩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