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城(1 / 2)

皇城不遠處的一座孤山上,一個身影靜靜的站著,少年著一襲素白長衫,安靜的注視著山崖下喧鬧繁華的皇城,一言不發,少年看起來體質孱弱,好似大樹上快要枯死的樹枝,病怏怏的沒有生氣。一陣微風吹過,少年額前的碎發隨風而動,少年淡然一笑,輕聲說:“這皇城的主子換了一代又一代,什麼都變了,就連這看似唯一不變的滿目繁華,都快要千瘡百孔了。”

少年不遠處的大樹後麵,鬼魅般的閃出一位年輕人,這人恭敬地說:“要下雪了,回去吧。”

少年似乎不為所動,輕聲說:“逸風,你說我到底該如何選擇。”

逸風行禮,道:“不管您如何選擇,逸風都會誓死跟隨。”

少年聞言閉目,良久,他緩緩睜開,雙瞳裏似有讓人看不透的迷霧和凜冽的風雪,轉身對逸風說:“走吧。”

京城孟家居四世家之首,世代經商,自開國以來已傳四代,每年繳納的賦稅更是為國庫帶來一筆可觀的收入,在經濟上可謂是富可敵國,當朝皇帝登基前期,為了穩定朝居,鞏固皇權,也借用了孟家的經濟力量,在政治上,孟家第四代掌門人孟昌的姐姐孟賢嫁給了當朝皇帝,封為賢妃,孟昌名正言順的成了皇上的小舅子,有了這層裙帶關係,孟家的地位在這皇城中怕是其他三世家隻能望塵莫及了。

喧鬧的大街上,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不緊不慢的走著,行人紛紛避讓,唯恐衝撞了哪位達官貴人招來殺身之禍。馬車停在了一處奢華而不失典雅的府邸前,抬頭隻見門前赫然寫著“孟府”二字,而從馬車上下來的人,正是孤山上的那位白衣少年,他就是孟老爺孟昌的次子孟文昊,說是次子,其實這位二少爺自出生起身體就一直不太好,一直深居府中,從不公開露麵,也從未參加各種儀典,除了其父孟昌和其母越式加上幾個貼身的家丁外,便再沒有人與他接觸過,所以不相熟的人甚至不知道有這麼一位少爺的存在。

但即便是這樣,在民間還是有一些關於這位孟家二少爺的傳說。相傳那年正值嚴冬,又鬧雪災,孟夫人臨產前幾日家中來了一個化緣的和尚,和尚看了孟夫人一眼便說孟夫人腹中胎兒已死,孟夫人隨傷心欲卻不肯相信,和尚走後的第三日,孟夫人突然生產,誕下一名男嬰,取名孟文昊。因此,孟文昊便從小烙下了一種怪病,隻要一到冬天便會隔三差五渾身冰涼,嚴重時甚至會呼吸停止陷入昏迷。

這時從府裏閃出一個婢女打扮的姑娘,從馬車上將孟文昊攙下,扶著孟文昊進入府中,隻是他們並沒有從正廳走過去,而是從院子的側廊一路向裏走去,雖是行走於孟府外側,可府中景象依舊一覽無餘,雖已入冬但卻似乎可觀四季繁華,滿目皆是各類奇珍異草。行至孟府最裏,眼前豁然呈現一棟獨立的宅子,名曰靜居堂,是孟文昊所居之地,這裏與初入孟府時奢華的景致不同,隻見整座宅子被雪白的梅花包圍,落梅鋪滿整條通往室內的廊道,靜謐到似乎梅瓣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再加上梅花散發出來的獨特的清新幽香,竟有一種羽化登仙,遺世獨立的意境。

這時的孟文昊早已摘下披風,正負手而立,於一棵梅花樹下靜靜地觀賞。婢女恭敬地行禮,道:“二少爺,老爺傳話過來說讓您夜裏過去一趟。”

孟文昊隻是把玩著眼前的梅花,含笑道:“好。”

婢女聞言一臉的幽怨,說:“二少爺,明明這孟府上下都是您幫著老爺打理,老爺不顧少爺身子弱也就罷了,可偏偏逢人便誇獎大少爺聰慧過人,對您更是提都不提…”

孟文昊象沒聽見一樣說:“小月啊,待會找個花瓶來把我剛折的梅花插好擺在屋子裏。”說罷轉身走進了屋內。小月見狀便沒有再說什麼,按照孟文昊的吩咐去做事了。

當朝皇帝膝下子嗣不多,長子劉劭為袁皇後所生,六歲便封為太子,十二歲遷居東宮,時至今日在朝堂之上已經根基深厚,太子雖已立,但畢竟還未登基,且這天下的至尊之位隻有一個,皇上已年老,奪嫡一觸即發。

在眾皇子中,能與太子齊頭並進的唯有皇帝次子,也就是膺王,其母妃淑妃潘氏也曾憑借一番姿色寵慣六宮,不管是朝堂之上還是私底下,膺王與太子都鬥得如火如荼。按道理來說,太子是嫡子,皇位理所當然應當傳給他,但鷹王的實力確實不輸太子,為此皇帝也確實難做決斷。

“下個月孟家會舉行祭祖大典,孟氏掌門孟昌是賢妃的哥哥,按禮製,你應當去參加。”袁皇後在太子的攙扶下邊行邊說,太子說:“母後放心,兒臣屆時一定備厚禮參加,定不會失我東宮的顏麵。”袁皇後坐於榻上,端起眼前的白玉茶杯在鼻前嗅了嗅,說到:“孟家是商業世家,富可敵國,想要什麼稀罕物件兒沒有,不過禮是一定要送的,而且要送的別致,與眾不同。”太子疑惑:“那母後的意思是…。”

袁皇後輕抿一口茶,說到:“這次你去,可不單單是去送禮的,祭禮之後,你要讓孟家為我們所用,一旦有了孟家這一強大的經濟支柱,日後再跟膺王鬥,我們就多了一層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