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楓平靜地回道:“我做事從來都是斬草除根。”
刺客聽了熾楓的話,冷哼一聲:“果真心狠手辣,你就受死吧。死之前還有什麼話要說。”
熾楓一連串蔑笑,譏諷著開口:“憑你也想充當正義俠士?做夢也輪不到你。”
刺客剛想對著熾楓的脖子砍下去,卻一陣僵硬,瞪大了眼睛。原是背後已抵上了一把劍,一時間形成製約形式。刺客厲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做的?”卻一動不動。
“我的侍衛從來不會離我太遠,況且你早就被她察覺了,我隻是想給你機會而已。”
刺客卻哈哈一笑,還是有些得意:“雖然她可以殺我,但是別忘了你還在我的劍下。”
熾楓在微弱的燭光中笑得自然:“你可以堵堵誰快。”
刺客心中一陣晃動,實在想不出為什麼像熾楓這種大奸大惡之徒為什麼不貪生怕死,不管怎麼賭,她的侍衛也不可能那樣快,她大可不必讓自己有危險的,但是現在卻在自己劍下,這是為什麼?
刺客思索了一會兒後扔下劍,綠籬當即折斷刺客的拿劍的左手手腕,刺客悶哼一聲。熾楓並沒有聲張這個事情,有些事情不一定要讓別人知道。
綠籬扯下刺客麵上黑巾,刺客的麵巾被揭下的一瞬間飛快地低下頭去,偌大的一個“奴”字烙印在臉上,映著燭光看來,著實有些恐怖。
熾楓一皺眉,似乎在思考些什麼,很快又咧開嘴角:“煌國奴,有意思!”
刺客有些想不通自己剛剛為什麼丟下劍,放棄熾楓這個唯一的籌碼,但是本能告訴他,若是不那樣就很危險。熾楓卻道:“你可知,若你剛剛不放下劍,你的手這時候就該和你的身體分開了。”刺客一驚,原來那個侍衛的身手已經快到這種地步。
熾楓笑道:“說說你殺我是誰指示的?”說是審問,卻像是拉家常一般的語氣。
刺客低著頭跪在地上,不抬頭看坐在床沿的熾楓,有些害怕熾楓的氣息,硬著骨頭道:“沒人指示,要殺便殺,哪裏那多廢話!”
綠籬臉上無變化地捏斷了刺客的右手手指骨,刺客痛得臉色毫無血色,比之前折斷手腕更加痛苦,十指連著心啊。他忽然明白了要是不回答,她會繼續折斷自己的骨頭,直到全身骨頭都斷掉,整個人卻還活著。此時身體上的疼痛加上毛骨悚然威脅著自己的堅持,很快便妥協了,有氣無力地回道:“我是煌國逃奴,此次刺殺是一位匿名拜托者,我實在不知。”
綠籬放開刺客,刺客見綠籬放掉自己正是不解,便鼓起勇氣抬起頭來看見熾楓也盯著他。熾楓淺笑道,:“走吧,我懶得殺你。”雖然笑容裏有幾分溫柔,但是刺客卻沒有感覺到一點心安,反而是一種對方濃濃的不屑感。
刺客已無法活下去,本來說出事情就隻是為了減輕痛苦,讓自己死得痛快,但是他沒有料想過熾楓會放了自己,可現在組織哪裏會放過自己。倒不如死在熾楓這裏一了百了。忍著劇痛站起身來,鼓足勁兒,踉踉蹌蹌地衝向牆邊。
綠籬見他有意尋死,先他一步,一腳把他踹倒在地。熾楓皺了皺眉,走過來一巴掌就幗在他臉上,厲聲道:“混賬東西!”
刺客怒目盯著熾楓,想要吼出聲來,熾楓卻道:“我今日救你一命,你再不是煌國奴,而是我的奴。”
刺客聽了這句話,卻是瞪大了眼睛,厲聲道:“果真是魔頭,憑你也想讓我當奴才,做夢!”
熾楓冷笑一聲,再一巴掌甩在刺客臉上道:“還當本侯真心看得起你似的,既然不想做我的奴才,就該死到外麵去,休要在這裏髒了我的地。”
刺客又驚又怒想要再辯駁,卻聽見熾楓說:“帶他去青衣樓,要死要活任他去。”
刺客在渾渾噩噩中被綠籬帶走了。反應過來時已在一個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綠籬一言不發地接好他的腕骨,右手指骨。
刺客驚訝綠籬對骨位的熟悉,折斷時全都折斷在關節處,接上時也很熟稔。
綠籬毫無表情,冷冰冰道:“此地名為青衣樓,先住在這裏,主子稍後會有安排的。擅離者死,想死便死。”說完,便不回頭大步離開。
刺客看著綠籬的背影,想要說什麼,卻沒來得及說出來,綠籬就離開了,嘴裏喃喃道:“我豈是他人之奴!”
刺客躺在床上想了很多,父親身居高位,卻一著不慎招人陷害。父親被龍門斬首,母親聽聞後傷心欲絕殉父於大獄,而自己則被充為奴隸。紅烙烙的鐵塊,一個奴字被印在臉上,從此再無尊嚴。費盡心思逃出火煌國,卻無人收留,組織亦嫌棄自己,連一個殺手組織都不想收留自己。這個公主卻還是要讓自己為奴,剝淨了自己的尊嚴。
刺客回憶起過往,早已是淚流滿麵。剛剛想要尋死也不過是一時意氣,費盡心思地逃跑活著,死掉豈不白白浪費。既然這個魔頭要讓著自己為奴,自己就為奴,終有一天可以殺盡這些個羞辱他的人。那些人都該死,死的淒慘才是他們最該有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