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看見,宗鐸自然就回過了頭去。騎上了隨從遷過來的馬,在馬背上安坐的時候,突然宗鐸再一次回過頭去看著石獅子那裏。
依舊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也沒有看到人,走路也不能不好,繼續在侯府的門口停留,勒緊了韁繩一夾馬腹,便向前走去。
陸玉均看著馬上宗鐸的背影,他的肩膀依然寬厚,姿態依舊凜然。他麵無表情的走在街上,身後依然跟著許多的隨從,從來目不斜視,徑直走向他想要去的地方。
可是這樣的宗鐸……已經是一個要成親的人了。
陸玉均撫在胸口,那一瞬間他覺得胸口有些痛,是那種用手緊緊抓住了心髒底部的揪扯一樣的痛,很難受,卻無法治愈。
因為那個可以治愈這種疼痛的人漸漸的離他遠去,而他隻能看著對方的背影,眼睜睜看著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長。
噠噠的馬蹄聲傳入陸玉均的耳朵,似乎又沒有。他的耳朵像是隔了一層,那聲音被隔絕在悶悶的外麵,聽起來不像是和他存在於同一個空間內的。
一陣微風卷著一枚枯葉落在他腳邊,就像是他此時的心情,萎靡、幹涸。
陸玉均仰著頭靠在了牆上,心口依然在痛,可是他卻無暇再顧。他茫茫然地望著離他甚遠的天空,剛從通道出來的時候,他覺得這天空那麼大,那麼藍,美不勝收。
而此刻的他看到這天空隻覺得大得有些令人發冷。
深吸了一口氣,陸玉均離開了牆麵,轉身走回了之前的酒館。現在還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他還有許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步履開始變得堅定,他始終還是那個堅強、堅韌的陸玉均。
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變他。
在陸玉均踏入酒館的時候魏寥坐在座位上,對著他一直在招手示意他快點過去。
陸玉均從善如流地走過去,然後就聽見魏寥小聲的對他說:“師兄,我覺得事情有問題。”
陸玉均闌珊地看了他一眼,滿不在意的問道:“什麼問題?”
魏寥看了一眼旁邊桌上的食客悄聲說道:“我剛才聽見他們說起威遠侯世子的婚事,似乎……”
這個話題讓陸玉均愣了片刻,而後問道:“似乎什麼?”
魏寥蹙著眉思索了片刻,道:“方才他們說起這樁婚事的時候,言語之間似乎頗有微詞。”
陸玉均笑了笑,“民眾之間對一些事情有所微詞,又能代表什麼?”
魏寥卻不同意這個說法,他皺起了眉頭說道:“這種涉及到皇家的事情,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管控過這些言論嗎?”
這些人說起話來,未免有些太毫無顧忌了。
陸玉均聳了聳肩說道:“那又能如何?”
魏寥看起來似乎有些急,道:“若不是有人刻意散布這些消息,並且刻意讓這些人持續傳播這種言論,怎麼可能會產生現在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