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一國之君,我若非要立你為後,我看,誰敢攔我?
能與你廝守,就算拋了這江山又如何,我不要這江山,我隻要你!
你我二人在一起,又為何要顧忌旁人的眼光?”
那雙琉璃般透徹的眸,在月光下,暗淡,死寂,卻堅定不改。
青若不是不動容,是不能動容,此生能遇一人如此待她,足矣,隻是,她不能害了他,揚起的笑意,滿是嘲諷:
“收起你那廉價的情愛,一切,不過都是你自說自話,一廂情願罷了。
為何要顧忌旁人的眼光?你可知,人言可畏!
我可知,我本就不是個會為情愛犧牲的女子,我不過是和那些世俗的女人一樣罷了。
當初,你父皇已及暮年,我願入宮為後,貪慕的,不過是那權勢榮華,若非如此,你當我為何入宮?
扶持你,教導你,亦不過是我為自己尋的後路,你充其量,不過是我手中一顆無法舍棄的棋子罷了,莫要太過自以為是。
現,我已是太後,過的安逸尊貴,又為何要為你受盡譴責?我要的,是名垂千古,而非永世唾棄!”
話已至此,慕健朗卻仍僵持著,不願放青若離去,在他心裏,她從來不是那種一心貪慕虛榮的女子。
她的樣貌,她的心境,她的智謀,都是獨絕的,她就算心中沒他,他也不願她將自己說的那般不堪。
她走,他拽,她終是狠狠的,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在這寂靜的夜,顯得頗為清脆,尖尖的指套,在麵上落下一道血痕。
慕健朗委屈的捂著麵頰,愣怔在原地,眼瞧著她,將他親手簪上的那朵紅梅,踩在腳下。
滿眼,皆是她決絕的背影,那玫紅的披風,成了那夜,他最後的記憶,清淚兩行,苦笑不止。
自那夜以後,他大病一場,禦醫說,是鬱結於心,需靜養,至始至終,唯有何石伺候在畔。
夢中,恍恍惚惚的,盡是她那夜的身影,她卻是狠著心,直到他心病大愈,都未去瞧他一眼。
幾月,匆匆而過,已是盛夏,他二人,再無來往,隔著重重宮牆,隔著生了芥蒂的心,愈發疏遠。
慕健朗又納了幾個妃嬪,仍是個個無孕,後位,仍照著原先的模樣,空置著。
宮中盛宴,設在夜裏,唯青若未曾參加,遣散了一眾宮女,獨坐在那寢宮,享著那夏日的淒清。
門板被撞開,抬眼,心中一緊,是那久違的麵龐,酒氣連天,清澈的眸夾雜著蒙蒙的情.欲,衝她癡癡發笑。
失神之際,手中的書卷砰然落地,緊蹙著眉,惴惴不安,慕健朗如此模樣,著實令人心驚。
瞧著他搖搖晃晃的步步逼近,青若分毫不動,渾身卻是已然汗毛豎立,冷冷的道:
“皇上,你醉了。”
“是啊,朕醉了,醉了,才敢來你這裏。”
默默輕語,染上綿綿的苦澀、惆悵,在青若跟前兒,蹲下身,雙手撐在她身畔,細細的打量。
數月未見,青若居然瘦了,她素來夏日厭食,倒是不至於清瘦至此,不禁泛起一陣疼惜。
青若靜默著,不敢輕舉妄動,嗅著慕健朗身上濃濃刺鼻的酒氣,思緒,早已百轉千回。
她不知,慕健朗拋下宮宴眾人,到她這裏,究竟意欲何為,或者說,設這場無端的宮宴,意欲何為……
試著推開他禁錮在她身側的手,一動不動,那纖纖玉指,觸及夏日的薄衣,灼熱的溫度,仿佛一瞬竄上了他心尖兒。
貓抓了似得心癢,心底的欲,壓抑多年的情,一觸即發,眸色,迷離更甚。
起身,無限的逼近,單手搭在軟塌頂,另一隻手,撫上她的麵龐,惹的她猛然驚顫,理智全無。
神色憤憤,避開那隻修長的手掌,麵上浮現一抹薄紅,原來,他當真來意不純,原來,他還未放下。
趁空,猛地推開他的手,妄圖朝外逃竄,步未開弓,腰間,便被死死箍緊,雙腳懸空,身形失控的下跌,重新跌回那張軟塌之上。
來不及掙紮,慕健朗已然欺身而上,俯身,吻上她的唇,雙手,去解她的衣帶。
帶著酒味的甘甜,覆進她的唇齒,此時,她卻是無暇回味,拚命的躲閃,仍抵不過慕健朗的力道。
腰間一涼,已被他褪去外裙,一隻手禁錮她的雙臂,一隻手探進她的衣衫,撫上她的雪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