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些個人精似得首領、長老會疑心,擊退了韓莦,是否又會遭來夏國之難,引狼入室。
為了一線生機,為了自己能安然無虞的回到自己的地盤,他們不會,也不敢拒絕沐千尋。
況且,這些個長老之中,沐千尋是有他們的把柄的,他們曾經與拓跋勒達之間的那些個苟且之事,現如今,可都原原本本清清楚楚的記錄在案!
那賬冊,將是牽製他們的最好物件兒,之前,他們因著這本賬冊,無底線的聽信拓跋勒達,如今,自是不敢違逆沐千尋半分。
如今的青葛部落,拓跋勒達是最敏感的字眼,一旦與拓跋勒達有所瓜葛,勢必會被扣上謀逆的罪名。
莫說是他們原本的過錯,就單單與拓跋勒達勾結這一條,就足以使他們身敗名裂,性命不保!
小錯饒之,大錯,自還是要昭告天下的,她沐千尋,絕不會因著這是用人之際,就輕易姑息!
這趟樊寧之行,有些人,注定是要有來無回的!
軒轅部落與宇文部落,剛剛經過了換主,這兩位首領,正是嚐到了統領者的甜頭之際,不會與沐千尋硬抗,平白丟了性命,有些人,總是分外惜命的。
保險起見,她會賞他們一人一粒與達奚首領兒女所服相同的藥丸,這樣,便萬無一失了。
坐在這個位置上,眼下,不是要他們真心誠服的時候,而是得要他們聽話,要他們畏懼!
她暫且還沒有能力要他們信服,她沒有足夠的時日了,她不要他們的敷衍,她不能讓他們壞了她的大事!
拓跋部落已叛,呼延部落已亡,這支離破碎的青葛部落,已不似從前那般完整了……
南宮部落是她的後盾,赫連部落強行控之,達奚部落已然歸於她的麾下,澹台部落立場不明。
隻要拿下軒轅、宇文兩大部落,她便可著手整頓兵力,迎戰韓莦了。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了,事事,都需爭分奪秒,越是緊迫,就越要有條不紊。
安圖勳彥嗎,那他們就好生鬥上一鬥吧,至於拓跋勒達,她從未將他放在首位。
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他還真以為他能夠攪動兩國的風雲,從中取利嗎,不過是個空有野心的棋子罷了,誰又比誰愚蠢呢?
夜,已深,她帶回的殺手,與宮中的守衛,仍在忙忙碌碌,大雨滂沱,也未能衝刷淨眼中的血色,心中的執著。
赫連銳絕這些年自以為是的掌管著部落,難道看不到這部落烏泱泱的嗎,平定了戰亂之後,就該重塑一下這部落的風氣了吧……
這部落,她要徹徹底底的顛覆,今日,隻是個開始,平亂,也絕不會是結束!
大局已定,可也總有那麼幾個不知趣的,這夜的殺戮,遠遠不是赫連銳絕的一道命令,得以製止的,廝殺,還在繼續,天亮之前,是安寧不得了……
躺在淩尋小築的床榻之上,輾轉難眠,空蕩蕩的淩尋小築,真真是恍若隔世啊。
聽著屋外吵吵鬧鬧的人聲,滴滴答答的雨聲,心頭淒涼涼的,不是個滋味,她也走到這一步了呢,說好的不理廟堂之事的,如今的改變,究竟是對是錯呢……
窩在床榻之上,享受著暫時,最後一日可以賴床的機會,等著雨過天晴,等著王宮表麵的恢複如初。
被淩澤的敲門聲驚擾,才散散漫漫的起身,穿衣,梳妝,玉指從積壓的衣衫一件件翻過,心中犯難。
似乎,草兒的窘境,如今輪到她身上了,這些色澤、樣式尋常的衣衫,還真是不足以撐起她如今的位分。
望著銅鏡中的自己,美豔有餘,氣勢不足,失了威嚴,又如何鎮壓那些個自恃老成的老狐狸。
開門,對上淩澤那張焦急的麵孔,平展的眉心,一瞬間蹙起:
“出了何事?”
“秦統領喚王妃過去,有一個老頭抬著一個擔架闖進宮來了,屬下們攔不住他,現下就在淩銳殿前呢。”
淩澤撓撓頭,沐千尋這才看清,淩澤的麵色有幾分發白,顯然是被人下了藥。
無人識得的老頭?用藥高手?招架不住?如今這封閉的樊寧,除了怪神醫,還能有誰。
眸中泛起冷意,他已經救走了赫連銳絕,難不成還要幫他奪回宣王宮不成?這老頭,就非得與自己為敵嗎?
“走,我們去看看!”
“淩澤,記得,私下可以隨便稱呼,人前,要稱汗王的!”
慕宥宸拍拍淩澤的肩膀,淩澤滿臉僵硬之色,沐千尋更是險些一口老血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