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長劍飛快的朝著百裏孤蘇的喉嚨刺去,隻差那麼一點點,她便能刺穿他的喉嚨,讓他血灑竹林!
可惜了,她的速度還不夠快,百裏孤蘇的警覺從未真正放下過,順勢打了個滾,直起身來,腳尖貼著地麵,與沐千尋撤開了一大段距離。
沐千尋通紅的眸,冰冷,失控,配上那身寬鬆飄蕩的白衣,令人望而生畏。
劍尖劃著地麵,刺啦,刺啦,刺啦,似乎劃過的不僅僅是地麵,還有人心。
“宥宸,我給你報仇,你在底下很寂寞吧,我這就讓他們下去陪你。”
口中念念有詞,美豔的麵龐微微扭曲,染上幾分狂意。
她一步步逼近,他們一步步後退,她住了腳步,沒有再動手,他們便同樣停駐在原地。
慢慢的僵持著,她笑了,笑的那麼燦爛,那麼悲戚,那麼晃眼,那麼可怖!
“子桑笑,不過來祭拜一下宥宸嗎,你怕什麼?怕我會殺了你嗎!”
笑著的,漠然著的語氣,突的一變,眉眼間是逼人的冷煞,聲音也寒徹徹的。
子桑笑抿著唇,眉宇緊緊的皺著,眼看著沐千尋整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朝著他走過來,也仍舊站在原地一步未動。
從方才,他就一直在盯著那墓碑看了,眸中是糾結,是遺憾,還有些別的,看不透的顏色。
沐千尋就站在子桑笑對麵,伸手,搭在子桑笑的肩頭上,纖細的手指,輕輕彈去他肩上的灰塵,眯著眼,嘴角掛著溫潤的笑。
嘴角的弧度一點點的收斂,手掌一收,眼眸一立,利落的一掌打在子桑笑的胸口,看似,沒有用多大的力氣。
子桑笑毫無防備的被擊中,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歪歪斜斜的貼著地麵,朝後倒飛出去。
口中鮮血四濺,重重的跌落下去,無力癱軟在百裏孤蘇腳下,沒了起身的力氣。
驚異的望著沐千尋,喉嚨中熱滾滾的,接著,又是兩口鮮血,將枯枝落葉遍布的地麵,染紅了一片,眼裏的光芒漸漸渙散。
百裏孤蘇別在腰間的佩劍,終是舍得出鞘了,往前長長的邁了一步,惡狠狠的瞪著沐千尋。
從他一見到沐千尋開始,他眼睛裏就寫滿了隱忍與不滿。
他自認為,沐千尋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他卻是忽略了一點,一個不如他的人,是如何不費吹灰之力,將子桑笑打的起不了身的,沒來得及跨出下一步,就再也沒威風的跨出去過。
“百裏孤蘇!你要記得,主子說了,郡主不能動,不然,你我都是個死,你可想清楚了。”
子桑笑一開口,口中盡是鮮血,嘟嘟囔囔的,費力的警告百裏孤蘇。
百裏孤蘇意味深長的瞪了沐千尋最後一眼,低頭,準備扶子桑笑起身,聲音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撤!”
“撤?撤到哪裏去!今日,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沐千尋輕蔑的駁著百裏孤蘇的話,身形一閃,已然停在了百裏孤蘇麵前,手中的長劍狠狠的朝著百裏孤蘇扶子桑笑的手砍了下來。
百裏孤蘇縮回手,心有餘悸的望著沐千尋,心中暗暗驚慌,眼前的這個女子,功夫真的不如他嗎。
來不及想更多,沐千尋此次並不隻是嚇嚇他而已,一招失手後,便對著他窮追不舍。
眸中的猩紅,狠厲虛晃的招式,令他額上蒙上了一層薄汗,拚盡全力去躲閃,去抵抗,依舊穩穩的處於下風。
沐千尋輕笑著,運轉著功力,遊刃有餘,反瞧百裏孤蘇,狼狽的像條落水狗。
她不敢動用所有的功力,不然將他們全部誅於劍下都不在話下,區區一個百裏孤蘇,哪裏需要這麼費勁。
百裏孤蘇時時刻刻都在生死之間徘徊,可偏偏,子桑笑還躺在地上,不斷的添亂,大聲的喃喃:
“郡主不能有事!”
“不能傷著郡主!”
“主子有令,我們要謹遵……”
百裏孤蘇已經拿不出多餘的精力來回應子桑笑了,現在是他危在旦夕,他怎麼傷沐千尋,這已然是他的全力了。
正因著子桑笑一次次不厭其煩的提醒,才無人敢上前幫襯百裏孤蘇一把,一個個局促的觀戰。
赫連銳絕交由他們的任務是暗殺慕宥宸,既然慕宥宸已死,他們的確沒必要再淌這趟渾水。
沐千尋一個近身,百裏孤蘇一個躲閃,手腕被沐千尋刺中,手中的劍,瞬間脫落。
隻需要一劍下去,百裏孤蘇就會永遠都躺在這裏了,沐千尋砍下去的劍,被硬生生擋下。
是百裏景,她忘了,他們是親兄弟,就算是所有人都袖手旁觀,百裏景也不會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