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睡到現在才醒,抬抬手臂,與慕宥宸方才的感覺如出一轍,指著慕宥宸抱怨:
“說,趁著我睡著,你對我做了什麼?”
慕宥宸扶額,一副看白癡的眼神,這丫頭想法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他怎麼不覺得他有本事能夠在不吵醒她的情形下,將她整成這樣。
捏捏沐千尋溫熱的臉頰,幽幽的提醒:
“我們八成是被下藥了。”
沐千尋摸著下巴,狐疑的望著慕宥宸,一臉的不信,再怎麼說她也是百毒不侵之體,怎麼會被人下藥呢,不過身子傳來的疼痛,由不得她嘴硬。
“你要記得那日在軍營河畔發生的事,你的百毒不侵之體,也並非完全能夠抗住任何毒藥。”
慕宥宸麵色凝重,緩緩的搖頭,將沐千尋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幸消滅。
目光隨意一轉,忽然定格在地麵那抹惹眼的紅色上,利落的翻身下床,腳下依舊發軟。
彎腰拾撿,展開,臉上陰霾愈發的濃重起來,仔仔細細的將紫紅色的請帖過了一遍,使勁兒的往桌上一摔,難得他也會有氣急敗壞的一麵。
“又是怪神醫幹的,這就是他口中的請帖,此請帖隻有三張,我們可以二人同去,借名賞景品茶!”
在沐千尋靜默的注視下,慕宥宸無奈一歎,揉著發痛的額角。
對於怪神醫接二連三的捉弄,慕宥宸著實是不耐煩了,深深的覺著收受到了羞辱。
在他背上留字,無故下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請帖丟進他屋中,而他卻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被耍的團團轉,還不知曉人家是怎麼做到的這些。
清清嗓,朝著門外高聲呼喊:
“淩澤!”
回應他的,是久久的無聲,頓時,慕宥宸覺著一個頭兩個大,不用說,淩澤應該與他們此時的境遇不盡相同。
心中的好奇更重了幾分,這個怪神醫究竟是怎麼做到給他們所有人用藥的。
慕宥宸抿著唇,盯著屋門的方向,沉思良久。
或許,正因為這淩尋小築是自己的地盤,放心、安逸慣了,才會在任何時候都不設防備,疏於防範,少了應有的警惕。
這便是怪神醫能夠趁虛而入的原因吧,這樣算起來,怪神醫也算是幫了他們,讓他們狠狠的吃上一虧,才不會犯同樣的錯。
可是仍舊讓他們頭疼的是,他們至今不明白是怎麼中招的,那若是他們有朝一日與怪神醫為敵,他們豈不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對怪神醫,他們一無所知,而他們在怪神醫麵前卻是一覽無遺的,有一種赤.裸著身軀站在一個陌生人麵前,而那人殘忍的連一塊遮羞布都不留給他們的莫名錯覺。
他此時甚至連怪神醫與赫連銳絕隻是君王與百姓,還是相識,還是說有什麼深厚的交情都弄不清楚。
他隻盼著不要是後者,如果赫連銳絕手中真的有怪神醫這麼一顆棋子,他們不是就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機會了嗎。
那麼他們急不可耐的想見怪神醫,無疑是惹禍上身,況且看眼下的情形,就算是他們不主動去找怪神醫,怪神醫也會自己找上門來。
或許真的從赫連銳絕告知他們怪神醫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退無可退呢。
現在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無論前方是柳暗花明,還是萬劫不複,他們都必須堅定的走下去,不可以亂了陣腳。
二人洗漱完之後,沿著屋子去看了淩澤,淺寧他們,果然不出所料,皆是在沉睡。
不過,他們可比沐千尋難叫多了,溫水冷水的帕子換了個遍,折騰了大半天,才將他們一一喚醒。
也不知怪神醫用了多重的藥,才能將他們折磨成這樣,若不是呼吸還算順暢,還以為他們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摸著他們的脈搏都異常的紊亂,沐千尋不禁氣惱,對這個素未謀麵的怪神醫頗有微詞。
有什麼衝著他們來就好了,為何偏偏要捎帶上淩尋小築中這麼多的人,都說醫者父母心,這怪神醫卻是仗著自己醫術過人為所欲為。
真不知這怪神醫是怎麼做到名揚整個青葛部落的,怪神醫,怪,這也就是他的怪異之處吧,不按常理出牌。
沐千尋此刻除了期待,還平添了幾分厭煩,她最恨的莫過於沒有足夠的本領保護身邊的人,看著身邊之人受到傷害她卻無能為力。
雖說這藥勁兒過了也就無礙了,沐千尋還是有種被戳到痛處的不快。
最後,唯有躺在屋頂的陌弦被忽視了個徹底,若不是淺言發覺的還算早,陌弦被風幹了都沒人知曉,而淺言的靈敏卻是惹來了一堆曖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