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必須在那賬冊公諸於世之前,顛覆這青葛部落,到時候,為父又豈會受兩本賬冊的脅迫。
你可知韓莦本來異動連連,為何近日又突然安分起來了嗎,那都是因為為父與安圖勳彥達成了協議,一起動手的協議。
要不了多久,待為父準備就緒之後,就是這青葛部落易主之時,你在這宮中要好好聽為父的吩咐,在關鍵的時候,助為父一臂之力。
赫連銳絕的命就交到你手中了,不論用何種方式,都要取了他的性命,下毒也好,行刺也好,借刀殺人也好。
你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對他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熟悉的,在床上都足以殺了他,懂了嗎?
隻有赫連銳絕死了,為父才能沒有後顧之憂,赫連銳絕當年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他活著隻會擾亂為父的大計。
為父知道你對他有情,但是你要知道,我並不缺女兒,是你也可以是其他人,不過是為父疼你,才要你來做這件事。
為父不會逼你,你若是不肯,為父就會派其他人去殺他,隻是等為父拿下這部落之後,你就不再是我拓跋家的女兒,而是她赫連銳絕的女人。
你也知道為父對敵人,一向不會手軟,這宮中的所有人都會趕盡殺絕,包括…你!”
拓跋勒達漫不經心的絮叨,一字一句都往拓跋雨菲心裏紮,她的父親不但有野心,還狠心,她知道,她鬥不過拓跋勒達的。
心中糾結萬千,拓跋勒達卻像是早就看透了她的心一般,料到她會答應。
當年她愛赫連銳絕入骨,想方設法爬上赫連銳絕的床,留在他的身邊,懷上他的孩子,如願以償的做了他的夫人。
可是她也深知,這麼些年,盡管淩星已經不在人世,她也始終走不進赫連銳絕的心裏,慢慢的,對赫連銳絕的情感也就消磨殆盡了。
現在,她在意的就隻有這個位置,最後這青葛部落,一定要是她的兒女的,沒有什麼比權利更讓人踏實的了。
就算淩星得到了赫連銳絕的心又如何,就算她耀眼一時又如何,她死了,她再也不能跟自己爭什麼了,她不過是自己的手下敗將罷了。
而她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這權利,這榮光的身份,她不能為了赫連銳絕失掉一切,連同她的性命。
拓跋雨菲抬起頭,對著拓跋勒達勉強一笑,聲音溫溫的,卑微感十足:
“雨菲永遠是拓跋家的女兒,父親要雨菲做什麼,雨菲就做什麼,雨菲的命都是父親的。”
拓跋勒達滿意的發笑,捋著下巴上為數不多的胡子,眼中的笑滿的都要溢出來了:
“好,不愧是為父的好女兒,一個男人而已,我拓跋家的女兒,還會缺男人不成,嗬嗬!”
其實,這最合適的人選便是拓跋雨菲了,能夠接近赫連銳絕的人並不多,而他身邊的人幾乎沒有能收買的可能,拓跋勒達也隻能在拓跋雨菲身上動心思。
拓跋勒達是笑著的,可是恍惚之間,拓跋雨菲似乎看到拓跋勒達是青麵獠牙的怪物,口中流淌著鮮血,眸中裸露著凶光,不由的渾身打了個冷顫。
門外,一道黑影悄然無聲的閃過,沒有人發覺,屋外的樹葉沙沙作響,好似在控訴著些什麼。
淩銳殿中,赫連銳絕半躺在榻上,閉目養神,依照拓跋勒達的意思,赫連銳絕此刻並不應該出現在宮中,可偏偏他就在宮中呢。
就連百裏景進來,赫連銳絕也沒有動彈,一室的寂靜,香爐中的香味溢了滿屋,似乎他本就是在等百裏景。
“拓跋勒達來了?”
“是!”
“他可是要反?”
百裏景猛地抬起眸子,忍住心中的動蕩:
“是,主子可要采取行動?”
“無妨,隨他去吧,此事切勿聲張,就連百裏孤蘇和子桑笑二人也不能知道,否則…”
赫連銳絕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之意,就像是沉浸在睡夢中一般,隻是那份清冷,不像是沒睡醒的樣子。
“屬下明白!”
百裏景雖然不知道赫連銳絕想要做什麼,卻是知道了他未說出口的話是何意,此事一旦泄露,他就不必活著了。
主子的意思,他們這些下屬本就不該揣測,在赫連銳絕身邊待著,更是要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百裏景退出去之後,赫連銳絕才終於睜開眸子,踱步至窗前,定定的望著宮門口的方向,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
“該來的總要來,終於要動手了嗎,還不算太晚!”
屋中的簾子都被拉了起來,隻露出一條縫隙,屋子裏昏暗非常,再配上赫連銳絕的聲音,詭異之至。